再一次被沈归砚抱起的宝珠的胸腔闷得越发?难受,鼻腔涩涩的,她以为中?途会发?生意外的,结果都没有,她更成了板上钉钉的沈家妇。
而?且她除了刚才拜堂成亲的时候脚沾过的,基本都是被姓沈的抱着?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残废了。
“喂,你把我放下?来,我能自己走。”宝珠伸手推搡了他的胸口,随后听到一道不合时宜的闷哼声。
奇怪,她分明没有用力啊。
伤口被撞到,疼得脸色发?白,额间冷汗涔涔的沈归砚咬紧牙关,加快脚步往婚房走去,“可我舍不得在今天?让夫人脚沾地。”
“平地”与“贫地”谐音,他不希望他们的婚姻中?产生任何变数。
喜房在鹿鸣院,宝珠出?阁前的琳琅院依旧保留着?。
按照习俗,新郎把新娘送入洞房后,新郎还得要?出?来待客。
沈归砚却是一反常态的说,“我不舒服,就不出?去了,我相信我二哥会帮我款待好各位的。”
宥同窗不满,“沈兄,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哪里有像你这样的,这天?都还没黑,就急着?入洞房了。”
“对啊,你就算是再急,今晚上也多的是时间,又不急于一时。”
沈归砚无?视他们的挽留,炫耀道:“家有娇妻,自是舍不得让她多等。”
端着?酒樽走来的沈亦泽错过他身旁,嗤笑一声,“看来我们的新郎官还真是迫不及待了,连今日来参加婚礼的同窗们都不愿招待,也不知道是看不起人,还是真的着?急赶着?入洞房。”
沈归砚扬起炫耀,“二哥这句话就说笑了,我既然?是今日的东道主?,又哪里会对客人们招待不周,不是还有二哥在吗。”
这是,有人打趣道:“沈五,那照你那么说,你二哥帮你招待客人,这洞房是不是也得要?二少爷帮忙入啊。”
沈归砚眼皮撩起,讽刺道:“哦,听你的意思,等你以后结婚,也得要?让你兄弟帮你洞房花烛才行,谁让你们友情天?地可鉴。”
被怼的那人瞬间铁青了脸,愤愤不平,“沈二,你这弟弟怎么回?事,连点玩笑话都开不了。”
沈归砚敛下?笑意,一双幽寒的眸子泛起森冷,“玩笑话是鉴于两个人都觉得好笑的情况下?才叫玩笑话,很明显,我并不觉得你的话好笑。”
拳头攥紧的周钰没有想?到他倒是牙尖嘴利,眼见周围人看他的脸色都变了,急道:“就只是一个玩笑话而?已,你何必上纲上线。”
“既然?你都说是玩笑话了,我倒是想?要?问你一句,在我大喜之日说这些龌龊下?流的话,你居心何在。”说完,沈归砚也不理会他们的表情,脚步迅速的往鹿鸣院走去,并屏退在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
好不容易支撑着?回?到布置好的新房里,沈归砚身上的喜袍已完成彻底被血染透,连一张唇都失去了血色。
坐在四簇云纹双月洞架子床上,不顾喜婆劝阻就一把把盖头扯下?的宝珠看着?推门进?来的少年,想?起昨晚上母亲给她看的那些避火图,莫名的咽了咽口水,头皮一阵发?紧。
这天?都还没黑,他应该不会那么禽兽吧。
在他快要?靠近时,担心他真的是个禽兽的宝珠急忙呵住他,“姓沈的,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像是没有听见她声音的沈归砚正缓慢又坚定的向她走来,鲜红的血液从火红的喜袍里渗透出?来,随着?他每走一步,身后就会落下?一个鲜红的红脚印。
滴答,滴答,是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响。
烛火摇曳中?,滴落在地的鲜血像被赋予了生命活了过来,散发?着?妖异的红。
被这诡异的一幕给吓得头皮发?麻的宝珠正缩着?往床里躲,哆哆嗦嗦着?不忘拿腔作调的警告,“姓沈的,本郡主?警告你,你,你要?是敢对本郡主?做什么,本郡主?………”
宝珠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脚踝猛地被一只骨节分明,泛着?淡淡青色脉络,完美得像是没有一点挟持的手给握住了。
手腕被冰凉的掌心握住的那一刻,宝珠吓得全身僵直,手臂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姓,姓沈的你想?要?做什么,我命令你赶紧放开我!”
“你,你在不放开,我可得要?喊人了。”
握住她脚踝的人正单膝跪在床边,虔诚得像神明最忠诚的信徒亲吻上她鞋尖上缀着?的珍珠,狭长的桃花眼里涌现着?无?尽的病态痴迷,隐秘的疯狂。
“宝珠,我现在有资格当你的狗了吗。”
昔日那句话,他还一直记得,并以之为目标。
当日高高在上,满脸倨傲的娇小姐在一堆人的簇拥下?,骄傲又自信的说着?,“本小姐的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哪怕是当狗,他身边的狗也只能有自己这一条才行。
否则,他可是会嫉妒得发?疯,忍不住把任何靠近她的狗都给咬死。
他是最忠心的狗,他的主?人只有她一人,所以,她的狗也只能有他一条。
第33章
被他那副眼神狠厉,且被他浑身是血的模样给骇到的宝珠抬脚去踹她的脸,控制着自己?发颤的声线,“你有病是不是,你还不快点把本郡主的脚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