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掀开帘子,眼睛扫过远远跟在后面的男人,顿感晦气?的拉上车帘,气?愤得不行,“现在知道错了,之前又干什么去了,果然?迟来的深情比狗贱。”
坐在马车里的宝珠阖眼闭目,她不认为有什么好说的。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全?部说完了。
路上的驿站和城镇有限,他?们少不得要在野外过夜。
这一次回去的路上虽然?少了无处不在的黑衣人,也改变不了天天要啃着干粮吃的结局。
冬儿讨好的端着一碟切成小块,上浇着蜂蜜的兔肉走?过来,略显心?虚,“小姐,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这是他?们猎的兔子,可肥了,小姐多少得要尝一口。”
宝珠只是看了一眼,随即淡淡地收回视线,“把它扔了吧。”
顿了顿,又加了句,“以后他?做的东西?都不用在送过来,关于他?的任何事我也不想知道。”
她不想看见他?,也不想看见任何有关于他?的东西?,谁让她讨厌一个?人,就要讨厌得彻彻底底,再也不能给?对方翻身的可能。
好马都知道不吃回头草,何况是她那么金贵的一个?人。
冬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劝说,“可是小姐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哪怕身体?是铁打的也扛不住啊,要是不喜欢吃这兔肉,吃点其?它的也好。”
要不是见小姐实在没有吃什么东西?,她才不会?听信他?的花言巧语,把这碟子兔肉端到小姐面前。
宝珠也来了火气?,鹿眼儿一瞪,“本郡主?说不吃就是不吃,到底你是郡主?还是我是郡主?,你那么喜欢帮他?说话,你跟着伺候他?去好了,跟着本郡主?做什么!”
之前她说不想嫁给?他?的时候,一个?两个?都逼迫着要她嫁,她想和离了,为什么还要按着她的头原谅对方。
她沈宝珠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冬儿见小姐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在劝的端着那碟兔肉回去,并带着迁怒的成分,“小姐说了不想见你,也不会?再收你的任何东西?,还请你不要在让我们为难。”
那碟兔肉已?经凉了,口感不如刚烤好的酥脆可口,上面还覆盖着一层白色油花,也在直白的告诉他?。
人走?兔凉。
他?们的感情在难回到之前。
可是他?怎么甘心?放弃啊,他?好不容易才摘下自己心?心?念念的月亮,又如何舍得让月亮离他?而去。
除非,他?死!!!
经过那碟兔肉后,宝珠以为他?会?知难而退了。
可是当他?听她的话不在来打扰自己了,她的心?里却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开心?,反倒是堵了一口气?闷在胸腔里,吐不出,咽不下,只能自己憋着自己胀得难受。
风餐露宿两天后,终于在第三天进入有人烟火气?的镇上。
要了一桌饭菜还没准备吃的宝珠看着又一次凑到眼前来的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不过几日未见,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的沈归砚眼下青黑,下巴冒出一圈青色胡渣,衣服是干净整洁的,像是为夫来见她特意打扮过一样。
他?端着自己做的糖醋排骨放下,担心?会?惹到她厌烦连声?音都带着小心?翼翼的,不自信的斟酌,““柳姑娘是我恩师的女儿,却不是师母所生,而是恩师在一次酒宴后临幸了一个?舞女后背着师母有的,恩师不愿让师母知道,也不想让自己因?为此事给?自己的文?人清高沾上污点,所以柳姑娘没有姓荀,而是随母姓柳,恩师于我有恩,他?说让我帮忙照顾一下他?的女儿,我也确实在私底下见过她几回,但是每一次见面都不是我们单独见面,还有其?他?人在场,除此之外,我和她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说完后,他?指尖发蜷的抿了抿干涸的唇,这种?牵强的借口连他?本人听了都认为好笑,何况是听的人。
这一瞬间,沈归砚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从一开始告诉宝珠,而不是因?为答应过恩师将其?保密,他?们也远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归根结底,是他?的错,错在恩师让他?那天对天立誓的誓言压过了待宝珠的喜欢。
坐在临窗边,任由阳光柔和洒落周身的宝珠把其?中一碗面递过去,丝毫不为他?的解释所动容,平静得像是在面对陌生人,“吃完这碗面后你就回去吧,你也说了,你新来任上,衙门到处都离不了你。”
“宝珠,我………”
“面要是再不吃,就该凉了,凉了也就不好吃了。”
这样的宝珠是沈归砚从未见过的,也是令他?恐慌到脚心?发寒,他?宁愿她对自己又打又骂,也不愿意和她成为完全?陌生的人。
他?清楚她不想听他?为什么会?早出晚归的事情了,但他?仍是想要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他?没有在外面金屋藏娇,也不是有了别的女人,只是在忙着处理案件。
“你还记得去年浴佛节你遭绑架一事吗,那天除了你之外,马车里还有其?她被绑架的少女,一开始他?们还不敢那么光明正大,可是近些年来越发猖狂,我怀疑他?们背后同朝中的某些大人物?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才是他?们有恃无恐的底气?,他?们在皇城底下都敢绑架贵女,在其?它看不见的角落又会?如何肆无忌惮。我最近早出晚归,皆是因?为找到了拐卖少女团伙的线索。”
宝珠抬起眼儿,略带嘲讽地看着他?,“你认为,我还在意吗。”
“或者说,我会?信你吗?”
她都决定要走?了,又怎么会?在意他?忙是因?为金屋藏娇还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