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小姐和郡马爷之间?的感情好,可?是感情再?好的夫妻,也经不?住另一方的心有过片刻游离。”
窗外有风涌来,人的脚步声也随之传来。
得知?她来衙门的沈归砚立马结束了谈话,连沾了墨汁的衣服都顾不?上换就往书房跑来,人还没到,雀跃的声音先随之风飘了进来。
“宝珠,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对不?起?,我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也只是刚来没多久。”宝珠迎着光,看着背光而来的少?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蜷,一动,喉咙便?苦得发麻。
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灼灼目光,“其实你可?以忙完自己的事情后在过来找我的。”
“你来找我,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事,他们在重要也重要不?过夫人。”沈归砚眼眸一弯,似将漫天星光揉碎了洒入内,“瞧我,都快要中午了,宝珠肯定饿了。”
“你要不?要和我出去吃,我担心食堂里的饭菜不?合你胃口,或者我直接订一桌席面送来衙门。”他的举动带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像极了种做错事后会被妻子发现的丈夫。
“不?用,我是吃完才过来的,我来找你,是因为………”宝珠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的声音径直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大人,这是柳姑娘今日送来的午饭,柳姑娘说今日给你煲了鱼汤,让你记得趁热喝,要不?然鱼汤凉了就腥了不?好喝了。”提着食盒进来的宋舟没有看见屋里的宝珠,自顾自的说下去。
“要我说,我还真是羡慕大人每天都有人送饭菜过来,要知?道食堂里的饭菜简直是连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宋舟,闭嘴!”沈归砚苍白?着脸,转过身,焦灼的解释道,“宝珠,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虽然每天都送来午饭,但我一口都没有吃过,我也没有让她进来过。”
宋舟这时才注意到立在书房里的宝珠,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蠢话,慌忙解释道:“郡主,你别误会啊,虽然柳姑娘每天都会送做好的午饭过来,但是大人从来都没有吃过,最后饭菜都是进了我的肚子。”
“我刚才是故意那样说的,就是因为我嫉妒大人能每天都收到柳姑娘送的午饭。”宋舟说着话,还挠了下后脑勺,不?知?是心虚还是怎地,声音越到后面越小。
宝珠抽回被他拽住的手,胸腔中像是闷了一团火,很想?一巴掌呼他脸上,最后也只是生气转过身,“本郡主不?饿,先回去了。”
沈归砚意识到她是真生气了,慌张无措地拽过她的手,“宝珠,我真的没有吃过她送来的饭菜,和她之间?也没有任何往来,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可?以和你解释的,我最近是在忙着处理一件事,不?是故意不?回去的。”
手腕被禁锢,连甩都甩不?掉的宝珠倒是要听听他能找出什么借口,“行啊,你说,到底是什么事忙得你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沈归砚眼神凝重的斟酌片刻,本来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他却又选择了沉默。
他的沉默也让宝珠眼里燃起?的希冀像是被一桶水给浇灭得彻底,眼底变得灰败,僵硬地扯了扯薄凉的嘴角。
是啊,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那天的不?欢而散后,沈归砚也比前?几日回来得早了一点,特别是今晚上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好事。
直到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拿起?衣服就往隔壁的湢室走,再?也坐不?住的宝珠张了张干涩的嘴,“我问你,你最近早出晚归的在忙什么。”
她咬着舌尖,竭力的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和往常一样,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倏然间?她又想?起?了冬儿说的那句话,整颗心猛地一紧。
拿好衣服往湢室走去的沈归砚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淡了,口吻公事公办,“我刚上任,衙门上下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夫人又不?是不?知?道上一任县令给我留下了一个怎么样的烂摊子,等?我完全上手后就应该不?会那么忙了,到时候我在陪夫人好不?好。”
他明显敷衍的口吻让宝珠坐不?住的站起?身,大步向他走来,而后踮起?脚尖,拽住他领口强迫他低下头,鼻尖凑过去闻了两下,随后嫌恶的松开手,“你身上怎么有胭脂的香味,说!你去做什么了!”
“咳。”沈归砚轻咳一声,心虚地转过脸,“可?能是今晚上应酬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不?过宝珠你放心,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可?以发誓。”
他真挚得就差没有对天立誓了。
“哦。”谁料宝珠只是蔫蔫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反常态的转过身。
喊狼来了太多次,也没有再?次相信的必要了。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沈归砚的意料,急得沈归砚伸手抓住她手腕,像一条将被抛弃的小狗,眼眶湿红,“宝珠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我也不?知?道身上为什么会沾有别的女人的胭脂味,你要是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我马上去洗掉好不?好。”
“不?用。”咬着下唇的宝珠仍是摇头,连她都不?明白?自己低落的心情和愤怒从何而来,按理说她不?喜欢沈归砚,即使他在外面有人了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那她的心为什么会不?舒服啊。
该不?会是今晚上吃撑了,才不?舒服的吧。
她的冷漠不?在意,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沈归砚的心脏,搅得鲜血淋漓,他恐慌得好像是要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着急得再?三?诚恳的解释,“宝珠,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连她们的手都没有摸,真的,我可?以发誓。”
“我身上沾上的胭脂味,应是那些人带来的女子和我擦身而过时染上的。”
宝珠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随后垂下眼帘,闷闷不?乐地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什么要说的话,那我就先去睡觉了。”
像是迎面被泼了一桶冷水的沈归砚刹那间?手脚冰冷,坎坷不?安的问,“你,不?生气。”
手指头揉搓着的宝珠低着头,喉咙像是卡了根鱼刺一样不?舒服,她想?要说自己不?生气的,可?她又确实是生气的,但是她为什么要生气啊,她不?明白?,最后她只是摇了下头。
“你为什么不?生气,你就不?应该吃醋,不?应该打我骂我吗,把我的脸抓花不?让我出去才对嘛。”她的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得衬得他就像是个跳梁小丑,心脏也像是被成千上万的银针密密麻麻的扎满,连呼吸都泛起?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