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陈文低下头,还能看见眼泪往下掉,他渴求道:“希望陛下怜惜。”
沾染到指尖的眼泪透着温热,同行以南的眼泪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唯一不同的是,行以南的眼泪是她亲手逼出来的,而面前的陈文,则是自己哭出来的。
他们总拿眼泪当工具,想要以此让嘉云留下来,不真切,哪里像行以南,就连眼泪都写满了无助。
“回去吧。”
陈文还欲纠缠,却被暮雪扯住了,暮雪可不会怜惜男人,径直将陈文一路提出了晚春殿。
林太医早早把完了脉,但方才的情形他可不敢往前凑,此时他才上前向嘉云禀告行以南的情况。
“陛下,侍君只是气血攻心,休养两天也就没事了。”
“林太医,”嘉云道,“要是他再气血攻心一次,会死吗?”
林太医望过去,就看见陛下的眼睛里闪着别样的光芒,他连忙低下头,“死是不会,但是眼下侍君体弱,还是少折腾为好。”
他以为,他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但嘉云起的念头岂是能轻易打消的。
“送林太医出去。”
……
行以南是晚上醒的,他眼前蒙上一层青色,看什么都看不清楚,行以南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心下恐慌,迷迷糊糊地伸手想要摸一摸,却突然被人按住了手。
那样熟悉的触感,行以南惊得往后一退,瘦弱的脊背抵上了床最里面的木柱,嘉云以为等不到眼前的人开口,行以南却战战兢兢地道:“陛下。”
“是。”
“我的眼睛……”
嘉云拉着行以南的手,摸上他的眼睛,触手是布料的质感,行以南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就紧张起来,他抖着声音措辞:“陛下、陛下是想、想玩……”
磕磕巴巴的,没了下文。
“是要玩。”
嘉云在行以南的身前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行以南又想要往后退,却已经无路可退,他只好安分等着,可是害怕是控制不住的,他的身体还是在轻轻抖着。
可怜,想要摔碎。
嘉云握着行以南的手还停在行以南的眼睛上,她问:“驸马,摸出来了吗?是什么?”
“什么?”
嘉云耐心地引导他:“蒙住你眼睛的布,是什么?”
气息滚烫,行以南只好硬着头皮摸,可他什么也摸不出来,“我、我不知道。”
嘉云的另一只手停在了行以南的脖子上,行以南下意识地想要遮掩,可却被嘉云逼得只能仰着头,任由她滑过喉结,嘉云俯身在行以南耳边:“知道了吗?”
“是、是那块青布。”
嘉云将他用来挡住脖子的那块青布,蒙到了他的眼睛上,行以南极度不安,嘉云想要做什么。
“陈侍郎告诉朕,驸马觉得朕的恩宠不堪,所以才要费尽心力地遮住。”
行以南低下头,他没有辩驳,证明被嘉云戳中了心思。
嘉云不怒反笑,她的手掀起行以南的里衣,雪白的里衣之下,是更不堪的痕迹,以及那道陈旧的箭伤。
今晚上大概就过去了,嘉云不会再同他计较,眼前人松懈了几分,连肩膀都塌了下去。
嘉云冷声道:“可若是朕想要旁人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