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羞耻到发烫,行以南的那份心思在嘉云面前无所遁形,他只能难堪地承认:“是我自己乐意的。”
即使没有嘉云的那些手段,他……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行以南心甘情愿地舍弃了自己,眼前没有青云路,只有嘉云并不暖和的怀抱。
背上的疼还在继续,行以南闭上了眼睛,是他自己愿意的。
……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嘉云带着行以南从行宫回来的那日,在晚春殿前,遇见了陈文。
嘉云久不见陈文,陈文性子乖顺了些,没有之前那般骄横了,嘉云还没下来,他就在马车前一拜:“陈文见过陛下,行良人。”
甚至都主动跟行以南问好了。
帘子被暮雪拉开,望见里面并排坐着的嘉云和行以南,陈文的心凉了半分,他告诉自己,千万要克制住。
对行以南的嫉恨一闪而逝,陈文道:“陛下。”
其中的情意自然不必言说。
自行以南从他那里抢走了嘉云之后,陈文消极了好几日,如今总算是又活跃起来了。
除了陈文,还有迟言和郁自明,这后宫里的男宠是不会有尽头的,行以南抿了抿唇,他就算是在乎,也在乎不过来。
嘉云没有真心,他又怎敢想嘉云的目光总是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用了药的后背还在疼,被汗浸着,疼得行以南险些不太清醒。
倘若他就这样栽倒下去,后宫里怕是会有他妒忌到气晕过去的消息。
嘉云会希望看见这样的场面吗?
行以南勉强撑着,和嘉云一起下了马车,回影过来扶住了他。
回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行以南,良人举步维艰,后背尽然是冷汗……想来陛下一定是在行宫里翻来覆去折腾他了。
陛下真的不怕良人就这样死了吗?有前车之鉴,加之最近宫里不太平,回影不敢放肆。
嘉云没有出声,无人敢擅动,三人在晚春殿前僵持着,陈文要拿下嘉云,嘉云将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行以南主动退了出来:“陛下,臣想先进去。”
他无意参加这样的争斗,嘉云点了点头,淡漠道:“也好。”
陈文心里一喜,难道行以南和陛下在行宫吵架了?
眼看着行以南已经走进了晚春殿中,陈文殷切道:“车马颠簸,臣为陛下准备了银耳汤,请陛下移步到臣殿中。”
嘉云看向他,唇角微弯:“好。”
陈文没有想到会如此轻而易举,他微微一愣,才跟上嘉云。
嘉云不想见他,他一直都心急如焚,可却没有什么好法子,他以为他没有,迟言也不会有。
一个风月馆出身的人,能比他聪明到哪里去。
可是小侍回来告诉陈文,迟言居然和行以南勾连到了一起,他这是在选边站了!陈文气到发疯,却无可奈何。
行以南已经是良人了,又很得陛下的宠爱,迟言跟着他……那岌岌可危的,就变成他了。
陈文不能再等了,行以南能从他的殿中将嘉云勾走,他就去晚春殿前日日守着,直到嘉云和行以南回来。
在公主府时,嘉云最喜欢他,这是不是说明,嘉云最喜欢的,其实还是他?
将银耳汤推到嘉云的面前,陈文问:“陛下此去行宫,做了些什么?”
只带了行以南一个人去行宫,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宠爱了,还是两次,上一次就罢了,这一次竟然舍下朝政,同行以南一起小住了几日。
“左不过是喂喂鱼、泡泡汤泉之类,没什么稀奇的。”
银耳汤一看就是费心准备的,已经炖的出了胶,香甜却不腻,嘉云喝了几口。
“这样的事,对陛下来说不稀奇,但在臣眼里,还是稀奇的。”
陈文的吃醋毫不遮掩,酸味儿都快把殿中挤满了,一想到嘉云和行以南一起喂鱼泡汤泉,他就恨不得撕了行以南!
嘉云抬眼看向陈文,她忽然想起来,在公主府时,她到底为什么喜欢陈文了,陈文不像迟言那般内敛,也不像郁自明那般什么都委屈自己。
只要嘉云去他房里几次,他就会穷尽一切本事,找行以南的麻烦,被同是男子的陈文为难,行以南的窘迫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