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萧惜惜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秋水般莹润的双眸,望向市井喧嚣。
她的家乡扬州也是繁华之地,可京城的繁华与扬州相比,却又不同。
这里的街道竟然能并排走两辆马车,石板桥又宽又平,桥头立着的一对石狮子也特别高大。
此刻,桥上有穿红着绿的人打把势唱戏,围了一群人,大声叫好喝彩。
听到喝彩声,萧惜惜探了一下头,想看看人群里的精彩,可什么还没看到,马车已咕噜噜地向前,转入另一条街道。
两旁的酒肆茶楼挨挨挤挤,旗帜飘扬,小商贩们有挑着担叫卖的,也有在路边支起小摊的。各色小吃的香味儿一阵阵飘来。
萧惜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努力把眼睛从冒着热气的小吃摊子上移开。
街上行人往来穿梭,男女老少看着都比她家乡那里的人高大些。
萧惜惜的目光扫过行人,愣愣地出了神。爹爹就在这里吗?他会不会此刻就走在路上?他长什么样子呢?
“惜惜,看什么呢?”何玉漱见女儿看着外面发呆,顺着女儿的视线看向车外。
她三十岁出头,生得眉目如画,温婉柔媚,是个风姿绰约的美妇人。
此刻,她们的马车正经过一处三层高的酒楼。那酒楼飞檐高挑,廊下挂一排大红灯笼,看着十分煊赫。
萧惜惜回头,冲她娘一笑,唇边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娘,你说,京城酒楼的饭菜,是不是特别好吃?”
何玉漱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儿,爱怜地笑道:“小馋猫儿,就知道吃。”
她向外看了看,记下那酒楼的位置和招牌,柔声道:“过几天,等咱们安顿下来,娘带你来吃。”
“嗯!”萧惜惜笑得大眼睛眯起来,还忍不住舔舔唇角。
马车又向前走了一阵儿,车夫勒停马,在外说道:“娘子,您要去的那地方,小的不晓得在哪儿,您和姑娘稍等片刻,小的去打听打听。”
何玉漱道:“去吧。”
下人李婶一直坐在马车外面,这时掀了车帘进来,给何玉漱和萧惜惜递水喝。
萧惜惜仍望着车外。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一串串红彤彤的果子,裹着亮晶晶的糖浆,满满地插了一整个稻草垛子。
北方气候干冽,萧惜惜时常觉得口干舌燥,这时看见那诱人的糖葫芦,只觉得口舌生津,好像嘴里已经泛出了酸酸甜甜的味道。
“娘,我想吃糖葫芦。”萧惜惜眼巴巴地看她娘。
何玉漱从腰间摸出三文钱,递给李婶:“去给惜惜买串儿糖葫芦。”
李婶拿着钱去了,过了片刻,却折回来,嘬着牙道:“娘子,京城的糖葫芦,要十文钱一串。”
“啊?这么贵?”母女俩同时瞪圆了眼睛。
“那我不吃了。”萧惜惜嘟起了小嘴儿。
何玉漱最看不得女儿委委屈屈的样子。她在扬州开了一间药铺谋生,虽算不得富户,却也不差那几文钱。
她从怀里拿出钱袋,抓出一把铜钱,递给李婶:“买一串糖葫芦,再到旁边那家卖糖糕的,买几块儿惜惜爱吃的。”
萧惜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搂着她娘的脖子笑道:“娘,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