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烨侧头躲开,眼神落在她细腻白皙的耳后。小巧的耳垂上,坠着一颗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荡来荡去。
“好了。”萧惜惜直起身。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离那人这么近。精致绝伦的男人面孔就这么突兀地落入她眼中。
他的脸苍白削瘦,棱角锋利,没有一丝血色,浓密剑眉下,一双狭长凤目,眼神冷得似千年寒冰,鼻梁挺秀,双唇凉薄,像是最细腻的工笔描绘出来的一般。
萧惜惜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子,不禁呆了一呆。
“去屏风后的卧房,给我拿件外袍。”慕容烨说。
他没穿外袍,身上裹着白布,露出来的部分看着虽然瘦,却很结实。
萧惜惜羞涩地一低头,退后几步,扭头看了看,找到屏风的方向,去到后面。
卧房里燃着檀香,纱帐床帏都是没有任何花纹修饰的清白细纱,看上去整洁无暇,一尘不染。床边的衣架上,挂着一排长袍,只有灰白和纯白两个颜色,摸在手里干涩绵软,都是上好的松江棉布。
萧惜惜拿了一件白色的,回到外间。
慕容烨盘腿坐在榻上,闭着眼睛,像个苍白的玉雕。
萧惜惜不敢惊动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榻前,给他披上外袍。
他额头浮着一层冷汗。萧惜惜从怀里摸出帕子,想给他擦一下。帕子拿到手里才发现,里面还包着一颗她昨天吃剩下的糖葫芦。
慕容烨调息了一会儿,睁开眼,就看到萧惜惜站在他面前,盯着手里不知什么东西发呆。
见慕容烨醒了,萧惜惜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又看了看慕容烨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吃糖葫芦吗?”
慕容烨面色不善,怀疑地看着她。她如果想用这种方式给他下毒,是不是太拙劣了些?
“我每次生病的时候,我娘都给我买糖葫芦吃,吃完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萧惜惜托着帕子,递给慕容烨,两眼清明,一派天真,看不出丝毫心机。
慕容烨穿好外袍,系上衣带,从萧惜惜手里接过帕子包着的糖葫芦。
从鼻端一过,他已知道,这颗糖葫芦无毒。他张嘴吃了。他倒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糖衣融化在口中,略有些粘牙,酸甜的味道在舌齿间弥漫,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吃吗?”萧惜惜盯着他,眉眼弯弯,露出几分灿然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烨问。
“我叫萧惜惜。”精致小脸儿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笑嘻嘻?”慕容烨眉毛微挑。
“不是笑嘻嘻,是萧,萧惜惜,珍惜的惜。”少女含笑薄嗔,软软糯糯的声音,比方才入口的糖葫芦还甜。
慕容烨不为所动,目光仍然冰冷。
“萧惜惜,不许告诉任何人,你在这里见过我,包括你娘和你家的下人,如果你说了,我就把她们都杀了。”
萧惜惜的笑容瞬间没了,惊恐地瞪大眼睛。
慕容烨接着说道:“外面死的那几人,跟你脱不了关系,你若声张出去,惊动了官府,就去抵命吧。”
“我……”萧惜惜红着眼圈儿,战战兢兢回头看了一眼院外,瘪着嘴道,“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