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说:“母亲明鉴。”
他与萧敦虽是兄弟,可是一个?嫡出?,一个?庶出?,自小性情也不相投,两人之间没什么感情。
至于?陈氏和她?的两个?女儿,一再欺辱何玉漱和萧惜惜,萧放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
所以,萧放对萧老夫人的决定,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想了想,说道:“陈氏从公中占用的那些钱,就?不向他们讨要了,权当给他们盘缠了。”
萧老夫人点头:“这件事,尽快办吧,免得夜长梦多。对外面,就?说要赶在年前,回老家祖坟祭祖。”
“是,儿子尽快安排。”萧放应道。
从萧老夫人房里出?来,天已?经全黑了。萧放先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了几步,又惦记起萧惜惜,于?是折返脚步,去看萧惜惜。
萧惜惜正趴在榻上,把玩萧子规送给她?的白?玉九连环。
听丫鬟通报说国公爷来了,她?一骨碌爬起身,朝门口跑去。
在一旁伺候的芊儿,见她?没穿鞋就?往外跑,赶紧捡起地上的绣鞋,追了上去。
“姑娘,穿鞋,小心?着?凉。”
萧放见萧惜惜裙裾飘飘地跑出?来,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就?想把她?抱在怀里。
萧惜惜跑到近前,他才意识到,女儿已?经快十六岁了,身量比她?娘还高出?半个?头。
这么大的女儿,不能再抱在怀里了。他垂下手臂,有些失落伤感。
萧惜惜跑到萧放跟前,满脸惊喜,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彩:“爹爹,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外面冷不冷,你有没有冻着??”
萧放一脸慈爱的笑容,女儿虽然是大姑娘了,可那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
“爹不冷,你怎么没穿鞋?这孩子,急什么?”他虽然语气有几分?责备的意思,心?里却?高兴得很。
芊儿和紫竹弯下腰,帮萧惜惜穿上绣鞋。
萧惜惜挽着?萧放,坐到案边。丫鬟们捧上茶果。
萧放询问了几句萧惜惜的起居饮食,紫竹一一答了。萧放见她?们都尽心?伺候萧惜惜,很是高兴。
惦记着?跟何玉漱一起用晚膳,萧放坐了片刻便走了。
院里的丫鬟婆子们有的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国公爷几次,今日?见国公爷亲自来看姑娘,越发觉得姑娘身份尊贵,不敢怠慢了。
萧放回到房中,何玉漱亲自服侍他换了衣服,又命厨房热了一遍饭菜。
夫妻俩吃着?饭,萧放说起了萧敦一家的何去何从。
何玉漱仔细地问了一遍萧放和萧老夫人谈话的经过?。
听完之后,她?沉默了一会儿。
萧放是个?有谋略的人,可在猜测女人的心?思上,他就?是个?愣头青。
萧老夫人那些话,萧放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何玉漱听来,却?处处都是机心?。
陈氏这个?人,自私跋扈,却?又没什么心?眼儿,根本就?没有管家的能力?。萧老夫人却?让她?管家,这就?是捧杀啊!
这几年,陈氏做的那些事,萧老夫人不会不知?道,可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攒足了陈氏的错处,一举把萧敦一家扫地出?门。
何玉漱看得出?,萧老夫人一生要强。萧敦这个?庶子和他的生母,肯定是她?一辈子的刺。不把这根刺连根拔了,她?死都闭不上眼。
如今,错处在陈氏,萧老夫人既拔了刺,又没伤了自己和儿子的名?声,真真是好手段。
何玉漱心?里提醒自己,日?后与萧老夫人打交道,要多多留心?才是。
不过?,她?看得出?,萧老夫人对萧惜惜是真心?疼爱,这让她?感到宽心?许多。只?要女儿不受委屈,她?怎么着?都行。
两人吃过?饭,丫鬟婆子们进来收拾了碗筷。萧放回来得晚,又耽误这许多功夫,两人就?寝时,夜已?深了。
“二房一家走了之后,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辛苦你了。”萧放搂着?何玉漱说。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了你,就?甘心?受这份辛苦。”何玉漱说。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萧放笑着?翻到何玉漱身上,“你喜欢鸡还是喜欢狗?”
何玉漱推他:“干什么,挺大个?人,没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