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证明了卡门对爱情与自由的态度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冰面上,唐黎抬手勾住江锐的肩膀,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在他身上,而他一手扶住她的后腰,另一手抬起她的右腿膝弯,带着她旋转而起,两人在旋转间熟练地变换着姿态,亲昵却又仿佛在较着力,就好像卡门在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努力而激烈地抗争着。
直至最后一刻,两人旋转着来到结尾。
江锐扶着她半跪于冰面上,而唐黎仰面朝上,平躺在他曲起的膝盖上。
她跟着下腰,双臂抬过头顶,柔柔垂下。
唐何塞成功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却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两人的动作定格于这一瞬,音乐结束的同时,掌声与口哨声如同山呼般涌来。
长达四分多钟的自由滑终于结束了。
两人这一刻猛烈地喘息着,江锐低头看着她,忍不住一边喘一边笑。
唐黎最后那一套编排步法做得极吃力,完成的瞬间只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第一次觉得花滑居然这么累这么难。
但完成的同时,成就感也跟着成倍增长。
此时她胸口被顺利完成一套动作后巨大的成就感塞得满满的,她觉得自己完成了一套作品。
这种感觉很奇妙,以前滑女单的时候,短节目和自由滑在她眼里都是一套又一套技术动作的结合,跳跃步法旋转、跳跃步法旋转……后来练冰舞就更不用提了。可现在这一刻,她第一次觉得她和江锐一起拿出了一套作品。
这套作品或许还没有精致,或许也不够完美。
但她自己非常满意。
她觉得畅快淋漓。
耳朵里塞满了全场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她听见有不少人在呼喊他们的名字。
想来大部分观众与她的感受是一样的。
视线里见江锐笑得一脸得意,仿佛在说:看吧,跟我一起滑多快乐。
他扶着她的后背拉着她站起来,抬起手臂用力地抱了抱她,低头在她耳边高兴地说:“Lizzie,我们还能走得更远。相信我。”
唐黎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她当然信。
不仅信他,也信自己。
她现在觉得他们俩一起就无所不能。
两人手牵着手向赛场四周的观众依次扬手弯腰,谢幕致意。
回到场边,奥尔德早早等候在那里了,他扬着满脸的笑意上前同时拥住了他们,高举手臂揉了揉他们的发顶:“表现不错!我太为你们骄傲了!”
奥尔德感慨道:“你们刚才那个托举下法进步很大啊,之前练习的时候总觉得还有点不顺,今天突然就像是无师自通了一样。”
唐黎笑道:“其实是有老师的,我们昨天在外面遇到一个以前在国家队训练过的双人滑选手,后来退役当了教练,是他给我们传授了一点经验,挺有用的。”
虽然也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技术,但正是那一点小经验帮助他们克服了一直以来难以解决的问题,唐黎心里很感激那位男教练。
奥尔德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一边往等分席走。
江锐中途去而复返,拿着唐黎的外套给她披上:“穿好。”
谢如苇特意交代了,说唐黎现如今是特殊时期,让他一定要照顾好她。
母上大人亲自反复交代,江锐不敢不听。
唐黎穿好外套在等分席上坐下来,然后手里又被江锐塞过来一只保温杯。
她打开来刚喝一口,就被辣得呛了一下。
呛人的姜茶气味扑鼻而来。
这又是谢如苇给她准备的,红糖姜茶。
唐黎总算知道上场之前江锐突然消失了几分钟是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