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便说定了。”萧鸿隐也侧过身,琥珀色的瞳孔中映出他的背影。
贺砚枝才不管什么“说不说定”的,没过一会儿呼吸变得均匀。
生病的人嗜睡得紧,萧鸿隐静静地看着他,在马车颠簸中渐渐睡了过去。
……
初到京城,经历了数月的奔波劳累,众人都瘦了一大圈,在城门口被官兵拦下时还差点被误认为是逃难的难民,待赵孟诘亮出腰牌后,官兵才把他们放入城。
“圣上有令,京城内不得出现难民。”
贺砚枝听到这句话往马车外瞧了眼,反问道:“那这些街边乞讨的老少又是何人?”
赵吉闻言看去,随后转头回道:“这些啊是沈大人的家奴,主家被抄后没人再愿意接受他们,就只得沿街乞讨了。”
“沈大人是?”
“工部尚书沈海沈大人,前段时日被诛连了九族,罪名是贪污。”
贺砚枝与萧鸿隐对视一眼,对方会意点头。
“可在下听闻沈大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何以有这罪名?”贺砚枝佯装不解,赵吉叹了口气:“官场的事,黑白岂是说得清的,即便贵如连太子也……”
赵吉及时住嘴,对贺砚枝微笑道:“咱们还是快些赶上,过了这条街便到了。”
车夫一甩马鞭,马车提快了速度,载着二人穿过街市停在了大理寺前。
“方才见到的新奇吃食,待会儿记得去买些。”贺砚枝下了马车,第一句话便是让萧鸿隐记下要买的点心。
萧鸿隐点头,看向面前的建筑:“大理寺,不是刑部么?”
“无甚区别。”
贺砚枝打量了下周围,光秃秃的也没棵树。
“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赵吉带着他们走进大理寺。
院内主簿录事皆抱着卷宗来来往往,看到他们进来后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应。
贺砚枝只顾着看向四周,不小心撞到一位主簿,卷宗散落一地。
他向主簿致歉,赶忙去捡起卷宗,但有几份却滚落到了水坑边被浸湿了一角,贺砚枝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碍事,公子不必介怀。”
主簿捡起卷宗也不整理,一股脑堆在手里便走了。贺砚枝无意瞥了卷宗一眼,浸湿的部分透出背面的墨迹,他看见了“沈海”二字。
赵吉领着他们进了一处摆满卷宗的屋子,并说这之后便是他二人的书房。
“公子作为大理寺的寺正,于数月前曾病重告假休养,如今病已痊愈,不日便可上值。”赵吉将一些事项同贺砚枝说明后,取出一块腰牌:“贺寺正,这是您的腰牌,下官代为保管多日,如今物归原主。”
贺砚枝接过腰牌,待赵吉走后,萧鸿隐想问他先吃什么,却被贺砚枝拽着翻窗而出。
“跟上方才那个人。”
贺砚枝和萧鸿隐不动声色地避开旁人,往方才主簿离开的方向寻去,不一会儿,便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