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霞光,余晖透过梧桐县那百年大榕树,撒下点点斑驳,树叶沙沙作响。
赵青岚和沈娆一前一后地穿过巷口,若不是这是沈娆回家的必经之路,她一定不会和赵青岚一道。
她低着头,但视线却不自觉地往前瞟。
而赵青岚的背后却仿佛长了一双眼睛一般,“想看就看,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沈娆被戳破后,脸有些烧,嘴犟地说道:“世子误会了,我不过在欣赏落日罢了。”
“噢?我有说你在看什么吗?沈姑娘,你知道什么叫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沈娆顿了顿,不再开口,罢了,人家位高权重的,她惹不起。
赵青岚见沈娆吃瘪后便不再开口,转过身去,问她,“不知道沈姑娘来梧桐县这些时间,可曾见过薛太守薛枫。”
沈娆摇摇头,“不曾。”
“薛太守可是李相的人啊,沈姑娘竟然不曾见过?这倒是让我意外。”
赵青岚的语调凭生让沈娆觉得他在嘲讽她,冷哼了一句,随即轻扯嘴角,“噢?是嘛,这么巧,那说来与我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改日我可得上门拜访拜访。”
赵青岚挑了挑眉,“你当真的与李相没有关系嘛?”
沈娆心道,当然有关系了,血海深仇罢了。
但她没有说出来,反正在赵青岚心中,自己与李相就是一路人,她也懒得解释,快步走上前,“世子,你既然心中早已认定了,又何必多此一举问我。”
赵青岚说不出什么话,他曾经确实是觉得就是沈娆将消息透露给李相,自己也曾因那说不出的情愫而感到羞愤,但冷静下来后,沈娆却已经离开了国公府,自己也没法再查清真相。
再见沈娆,自己也总是忍不住试探,可沈娆好像破罐子破摔了一样。
沈娆见赵青岚不开口,怔了怔,“是我失言了,得罪世子了。”
赵青岚摇摇头,仿佛一个没事人一般,自然地问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侍女呢?”
沈娆想到云烟,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眼底升起一丝忧愁,低着头,“不知道,若是幸运的,可能已经到岭南了。”
赵青岚一愣,“岭南?你们……真打算去岭南?”
“嗯。”
沈娆点了点头,有些沉默。
赵青岚看见眼前这人,比之前更消瘦了,那脸颊都不见肉,细细尖尖,一身麻衣,虽难掩姿容,但却看得出她在这的日子没有那么好过。
两个姑娘家,即便是一个武功还不错,但路途遥远,路途艰辛,饶是他这样自小习武的人,来到都会水土不服。
何况沈娆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些日子,瘟疫病人这么多,她的侍女也不在身边伺候着,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人,到这多半还要自己洗衣做饭,也不知道沈娆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
“沈娆,你可否告诉我,那日乌图约你见面,你们究竟说了什么?他又为何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