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婺华让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缓缓走上前去。
“爹,您是不是要谋反?”
李松岩一怔,他不回答,而是起身退了一步,转过身去。
“华儿,你听谁说的?”
李松岩知道不可能瞒她一辈子,但打算等事情都安定下来了,在让她知道也不迟。
李婺华没有说是谁告诉她的,而是反问道。
“所以是真的了?怪不得您总是往突厥跑,怪不得有一堆突厥的士兵守着咱们府,怪不得姑姑会突然说让我嫁给表哥,爹,谋反是杀头的大罪啊!您怎么能这么做呢?!”
李婺华的眼泪如两行断了线的珍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爹,她一直很敬重她爹。虽然外面总是传言说她爹不敬陛下,还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可是在她眼里,她爹对她很好,从未亏待过她。
李松岩转过身来,背着手,挥了挥袖子,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
“华儿,你不明白,五皇子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帝,不仅是对我们李家不好,更是对天下的百姓不好,你看他那个样子,成天除了发脾气找他娘,还会做什么?”
“可再怎么样,这也是他们罗家的天下,哪里轮得到您去染指?”
李婺华怎么都无法理解李松岩为何非要这个皇位,明明当一个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陛下也受他牵制,还有个当太后的妹妹,根本就没有必要争这个皇位。
“成王败寇,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你表哥登上皇位后会不会对我们李家下手?罢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没必要知道这么多,赶紧回屋去!大人的事你少管。”
李松岩说完,便让人进来将李婺华带走,但没想到她一把挣脱,有些失望地看着他。
“爹!别再错下去了,你难道要成为被天下人指着鼻子骂的乱臣贼子吗?!”
“啪!”
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出现在了李婺华的左脸,李松岩其实没用多打大力,但是李婺华肤如凝脂,便看着唬人,他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有些心虚地望着女儿,喊来了侍女,让她拿冰来给姑娘敷,却被李婺华一把推开,委屈地跑了出去。
“华儿!”
李松岩有些担心,让人跟着去看看,又叹了口气,管家见状,赶忙倒了一杯新茶,恭恭敬敬地端给他道。
“老爷,姑娘迟早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李松岩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敷衍地应道:“但愿如此吧,是我对不住她,这孩子一向娇生惯养,心气傲着呢,从小到大都没舍得对她动手,一着急了,都忘了这不是承宗,哪能动手呢。”
说罢,又突然想起最近没怎么见到李承宗,便问管家。
“承宗最近干什么呢,不会又出去花天酒地吧?”
管家摇摇头,“没有,公子有在好好完成老爷交代的事,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府了。”
李松岩点了点头,听到这,也终于是高兴了些。
李承宗在外人看来就只是好色凶残,事实上,李松岩却很了解他的儿子,心机深沉,也够藏得住事,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的无伤大雅,只要不在大事上犯糊涂便好。
深夜,清风拂来,枝桠被风吹的摇摇欲坠,新长出来的嫩芽被刮得有些可怜。
阿桑提着一个篮子,一身雪青色罗裙,头上簪着金丝蝴蝶,浅敷胭脂。
她走进李承宗的书房,还未踏进去,便被侍卫拦下。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侍卫长得凶神恶煞,嗓门也大,盯着阿桑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