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摆摆手,张有将那只耳坠放到祈景兰面前,她见这只耳坠面色变得苍白,笑容逐渐僵硬。
“……没见过。”她撒谎了,她没想到南宫黎这么狠,竟然拉她下水。
“是吗?”帝王再次摆摆手,侍卫长将耳坠的另一只呈上,祈景兰知道自己无法辩解,即便案件与她毫无关系,要证明自己清白很难。
“侍卫在你房间搜到的,有什么想说的吗?”祈珩眼中带着笑意,观察眼前少女的表情——很难看,有种无力感。
祈景兰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解释,她拼命冷静下来,努力回想有利于自己的证据,“陛下,臣女确实撒谎了,这只耳坠是他人送的,不久前我们关系破裂……臣女一时被情绪左右……”
“南宫黎送你的?”他继续追问。
“是。”祈景兰不知祈珩究竟知道多少,在这种小事上还是不隐瞒为妙。
“说说吧,你的耳坠为何出现在案发现场?”
“臣女是无辜的,定是有人陷害!臣女没有理由杀丞相!”祈景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解释,企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祈珩没有说信与不信,让人把她带下去,暂时不准她私自出顺王府。
她不知耳坠是出现在何衣的死亡现场,或许是真无辜,或许是假装不知道,又或许她背后有人指使,一切尚未可知。
做完这些已经到了申时,祈珩去看了何衣的案发现场,房间内的布置十分整洁,没有任何被翻过的迹象,窗户紧闭,门也锁得好好的,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祈珩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伤口,是被一把匕首划破喉咙,尸体躺在床上,房间没有其他异常,估测被杀时间在午时左右。
外面巡逻的下人说,在那段时间没有听见房间有异动,至于进出人员则没有留意。
何衣被杀前没有反抗吗?反抗必然会有响动,要么凶手是熟人,要么凶手技法高超一击毙命。
可怜何衣因得知真相被杀害,凶手究竟是何人?
南宫丞相的人际关系很简单,且待人和善,与各位大臣虽政治上有摩擦,但在私下与一些大臣的关系还不错。
唯一明面上不对付的只有大将军,可大将军年过八十,儿子孙子皆死于战场,只剩一个孙女。
大将军是三朝元老,为人耿直爽朗,不屑于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祈珩更倾向与丞相的死与徐州连环杀人案息息相关,不然那十一封信无从解释。
他又去了丞相被杀的书房,箭穿过纸窗,尸体躺在桌案旁边,桌案上的书籍没有被翻动,丞相刚走到桌边就被箭射中了吗?
不对,桌案对着门口,丞相这样走过去,箭只会斜射到后背,而尸体是正中心口。
他模拟丞相中箭的方向,发现当时丞相斜站在桌边,他为什么会站在那里?这个方位桌子上是一颗兰花盆栽,他在赏花?
不对,他的儿子马上要离开京城,他还有闲心赏花吗?还是说这颗兰花与众不同?
“没什么特别。”祈珩拿起盆栽细细观察,很平常的品种,花盆也是普通陶瓷。
他走到窗户边,顺着孔洞望向外面,是一座院落的大门,通过南宫黎他得知,对面是南宫夫人的住所。
凶手正是站在南宫夫人的屋顶,用弓箭一箭刺穿南宫仪的心脏。
觥筹交错的宴会确实是凶手混进去的好时机,在宴会上无一人发现异常,送完亲友,南宫仪想起自己公务尚未处理完,没想到凶手早已埋伏,他在书房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祈珩再次调查一遍现场,感觉尸体的姿势不太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尸体的双手朝向桌子,他是想触碰什么东西吗?
没有其他发现,他揉揉眉心,伸了个懒腰,离开书房,抬头望向天空,时间不早了,他身为帝王的公务未处理完。
“陛下,属下在花园的角落搜到一瓶用过的鹤顶红。”一侍卫用手帕包裹着一个小瓷瓶,瓶口有一点溢出的红色。
“嗯?有人下毒?”
“禀陛下,属下调查过丞相各处的餐食,饭菜并没有毒。”
“知道了。”一天的精神集中让他有些疲惫,语气带着不耐烦,“继续调查,有线索先告知柯平,明日由他向朕禀报。”
“属下遵命!”
坐在返程的马车上,祈珩闭目休息,他累了,第一次后悔继承这个皇位。
一阵风将马车的窗帘吹起来,他睁开眼,恰好看见街道上有一白发女子在买糖葫芦,女子转身,他清楚的看见女子的银眸。
那女子似乎也看见了他,眸子里充满戏谑,冲他眨眨眼,无声说着什么。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