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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一刻,祈珩回到祭台,半空中飘散着许多光球,照亮整座祭台,雪已经停了,祭台上摆着一张桌子,想见的人并不在。
他有些累了,明天要宴请百官,还要进行祭祀,今日一大半时间都在与礼部确认明日事宜,皇帝不好当。
“陛下,您怎么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转过身,只见平日里只穿淡色系衣服的国师,忽然换了身深红色服饰。
衣服上挂着一串串珠宝挂饰,华丽异常,红色很适合风隐尘,就如同雪中红梅,艳丽又带着一点点清傲。
他咽了口唾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人,真的好美好美,“师父,这件祭祀服很适合你。”
“礼部送来的,颜色不好,时间不够另做一件。”风隐尘对这件衣服不满意,可眼底却是隐隐的期待,“陛下,回去休息吧,明日要早起。”
“师父,我有件事要与你说。”祈珩在心底斟酌用词,他不知师父究竟知道多少,毕竟遇到余飞度是师父指的路。
“嗯,陛下,请讲。”
“丞相的案子有进展了,果然与徐州连环杀人案有关,我想亲自去徐州调查。”他微微垂眸,不敢看师父,怕师父看穿他在撒谎,他去徐州真正的目的是仙山。
风隐尘点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想查明真相,是好事,等明日之后陛下再与诸位大臣商议吧。”
“……”他总觉得师父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戳破,他抓住师父的手腕,眼中含着疑惑,“师父,不问问我在丞相府发现了什么吗?”
“陛下不说,臣便不问。”国师双眼平静无波,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这种人会在乎什么东西?
一支箭朝祈珩射去,风隐尘推开他,单手接住并折断箭支,目光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屋顶上有一个黑衣人,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冰疾弓。
风隐尘闪现在屋顶,耳坠散发出强烈的红光,他拽着耳坠,耳边刮出一串血珠,一股强大的灵力冲黑衣人袭去,黑衣人翻滚几圈,躲过攻击。
黑衣人迅速站起身,警惕地盯着风隐尘,凝聚灵力化为箭矢,形状与普通箭支有很大区别,并不是刺杀丞相用的箭。
可惜黑衣人的攻击无效,黑衣人看出自己的实力与他差距很大,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找机会溜走。
黑衣人中了国师一道攻击,呕出一口鲜血,帽子也被掀开,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咬破藏在牙缝的毒药,中毒身亡。
风隐尘收回武器,耳垂的伤还在滴血,他见戴不上耳坠,用手指一捻,耳坠瞬间化为飞灰。
他提起尸体与冰疾弓回到地面,将其扔在地上后,嫌弃地皱起眉头,“人自尽了,是陛下要找的凶手吗?”
祈珩手中把玩儿的是刚刚射向他的箭,与杀丞相的是一样的,但这种箭支太常见了,并不能确认是同一人。
“这人修炼过?”他想到另一件事,现在这个世界可以修炼的体质很少很少,几乎不会出现,可这人分明使用灵力化箭。
“幻术而已,与修士差距很远。”风隐尘耐心与祈珩解释,“一种江湖把戏,不是真的箭。”
“嗯,我派人去查查这人的底细。”祈珩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他捡起冰疾弓递给师父,“师父不是一直想要吗?”
风隐尘摇摇头,耳垂的血已经止住,祈珩这时才发现师父受伤了,关切地询问,二人又寒暄几句后分别去做各自的事了。
第十六章圣水
大年三十,人们忙忙碌碌,拿出早屯好的肉、蔬菜、面食等,准备做年夜饭,欢声笑语传遍大街小巷,人们似乎忘了前几日丞相被杀一事。
祭祀在午时正式举行,金曼台很早就围了许多人,五年一次的祭祀仪式人们都无比重视。
金曼台附近有很多摆摊的小贩,小吃、瓜果、熟食、饮品……应有尽有,孩童路过基本走不动道。
一个挎着花篮的妇人对旁边的卖蔬菜的妇人说:“今年不太平,希望祭祀之后连年丰顺啊。”
“是啊。”买蔬菜的妇人叹了口气,脸色不好看,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那可怜的儿啊,我让他不要去徐州,他非不听,现在也没个信,愁死个人!”
一个较为年长的男子搬来一个箱子,语气多些无奈,“别哭了,孩子他娘,一会儿我们抢杯圣水,军儿会平安无事的。”
“……圣水可不好抢啊,你们要早点去。”挎着花篮的妇人将买蔬菜的妇人拉起来,催促道:“嫂子,你们快去抢位置,我帮你们看着。”
“好好好,谢谢你啊,妹子。”嫂子感激道。
男人拉着自己媳妇冲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快速穿梭在人群中,几秒就看不见人影。
一个在旁边买菜的的青年女人凑上去,拿起一颗白菜挑挑拣拣,眼神带着好奇,“姐姐,我是从林州来的,刚才听你们谈到圣水,那是什么东西啊?”
妇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换上了一副慈祥的笑容。“当然了,我亲眼见到有人因为喝了圣水,原本病重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康复了。还有那些供上圣水的人家,据说都平安顺遂,好运连连。”
“圣水可不好得啊,每五年才举行一次祭祀,每次祭祀也只有那么一小桶。”
“咱是抢不着啊,在外面看看热闹。”妇人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