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怎么住人啊?”小唐有些懊恼,自己恐怕不能这么快就收拾好这屋子。
刘钰儿拉着她的手,在一堆杂物里翻到了扫帚,递给了小唐一把,自己又拿了一把,她捏着鼻子:“今天不想睡垃圾堆就别傻站呆着了。”
小唐大惊,想要抢下刘钰儿手里的扫帚。
刘钰儿的手哪里扫过地,她的手是用来弹琵琶的啊。
“姑娘你怎么能…”
刘钰儿倒是没她这么大惊小怪:“怎么不能,快来收拾吧小唐,再不收拾咱俩真要睡垃圾堆了。”
两人吭哧吭哧的收拾了近一个时辰,累的满头大汗,小唐一屁股坐地上,呼呼喘气,刘钰儿也一起瘫坐在地。
“姑娘!”
刘钰儿被她吓了一跳:“啊?”
小唐气愤的拽起她,伸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语气里带了些苛责:“姑娘你怎么能坐在这!”
刘钰儿无奈叹气:“小唐,我不是花魁了,你也不是我的丫头了,咱俩现在都一样,为何你坐得,我坐不得?”
小唐哑然,最终跟她一起坐在地上。
“姑娘,我们会不会死啊?”
她的声音闷闷地,不像最开始得知自己也要一起嫁时那般歇斯底里,而是有些平静的陈述着自己的未来。
刘钰儿揉了揉她的头:“人都会死的,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刘钰儿也不知道她们能活多久,所以给不出小唐答复,只能勉强搬出曾经在青楼吃酒的那群文人口中的“人固有一死”来安慰她,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小唐难得扯起了笑:“姑娘,你瞧外头有蝴蝶。”
刘钰儿的视线随着小唐的手看去,院子里虽因荒芜而遍布杂草,但也生了许多野花,野花引来了蝴蝶。
显得这院中也没有那么荒凉。
是了,连杂草野花都能引来蝴蝶,她为何不能像这无人管束的野花一样再等等呢,等到枯木逢春,她也能同那野花一样窥见天光。
接连几日她俩都心照不宣,默默做着些除草养花的闲事,这屋里还放了些彩线,刘钰儿眼睛一亮,打算绣一些帕子来赚银两,等到郭成死了,她也能攒够不少银子,到时候再盘下一家店,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好不快活。
第33章
按照她所说,那位小唐姐也就是锦绣坊的婢女,后来嫁到这郭成家里,只是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薛齐眉心微蹙:“你的意思是那婢女就是如今的“郭成”?”
所以这小婢女竟然敢修成厉鬼夺人肉身?!
温玉沉看出薛齐正欲对“郭成”下手,不动声色的以威压将薛齐正在施展的术法打断。
“你…!”薛齐有口难言,若是说了他想现在就了结了这东西,就会被温玉沉扣上一个不守纪律的帽子。
温玉沉平静的等待着那姑娘继续发话,但他强大的气场使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只是这么看着他,就觉得他是在审视着自己。
华清棠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前人,上辈子他也曾这样看过自己,那是他第一次忤逆温玉沉。
夜色中弥漫着两股威压,两人站在彼此的对立面,无声的对峙着。
温玉沉总是这样,高兴了便什么都无所谓,但哪一句话把他惹毛了他会不留情面的立刻翻脸——
姑娘本就哭的厉害,此刻更是被温玉沉这审视的目光吓得哭的更狠了。
温玉沉没什么耐心了,但也强迫自己冷静,尽量柔声问那姑娘:“郭成如何死的,小唐又为何会成为厉鬼占人躯体,你若再不说,你的小唐姐只能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方才看见了,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看你哭哭啼啼,若再不说,我即刻应允他们将它打散。”
到底是天性使然,他这番话与威胁无异,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本人没想威胁这丫头,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这般收敛还是不可抑制的将那姑娘吓了个够呛。
姑娘的头甩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又抽抽噎噎了几下:“郭成是被小唐姐杀了。”
“她一介弱质女流怎么可能杀得了一个如此体壮的男人?”沐少卿还算理智,“更何况据你所言,她才十五,如何能想到杀人的法子脱离苦海?”
姑娘又摇头:“不…不是…”
华清棠语气冷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继续讲,小唐以及那位花魁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