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也就能说得通为何张鄞受伤冒雨出走,却又在这无用的地界所停留了一夜。
华清棠与他对视一眼:“只是他在调查有关林十五的蛛丝马迹?”
温玉沉“嗯”了一声,扬了扬眉:“倒也不蠢。”
后半句“不愧是本尊的徒弟”被他咽了下去。
因为他觉得再夸几句容易让华清棠“恃宠而骄”。
华清棠抿了抿唇,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心中腹诽道:果然师尊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
不过幸好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有个最毒且显眼的师尊。
显眼包温玉沉此刻正低垂着眉眼,瞧着木质地板“哒哒”的踩了两声。
随后掀起眼皮,朝华清棠道:“你也踩两脚试试。”
华清棠不假思索的跟着踩了两脚,只是这声音并没有温玉沉站的那地方透彻,而是发出沉闷的响声。
“霜寒,剑来。”他唤出霜寒,直直朝地面劈了过去——霎时掀起一片腥臭味儿,衣袍被这股强烈的风波吹的翻飞。
浓重的血腥气,使他胃里翻涌,一阵恶心感袭来,还真是藏了些令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无数具腐烂的尸体交缠在地下,唯一一处空隙已经被腐臭的血水以及蠕动的蛆虫填满。
但这阵恶臭味儿中还夹杂着说不清的香味,它们争夺主权似的想要盖过彼此的气味但很显然,那阵香味并没有盖过尸臭味。
温玉沉捂着口鼻,不忘给华清棠提醒:“躲着些。”
“脏。”
华清棠虽上辈子见过尸山血水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躲避,不光是觉得恶心,还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腐肉味儿在空气中四散,温玉沉将它与外界隔绝,这臭味只有屋内之人能嗅的到,并不会影响到庄子外的人也不会引起恐慌。
轰——
银光一闪,剑刃的污血逆流,斩出的瞬间又将血水甩回最初的顶端,随着温玉沉发力,血水与被瞬间劈开四分五裂的地面亲密接触。
剑刃恢复了干净的表面,地板之下,残肢断臂,无一不在阐述着这群死者生前经历了一番非人的对待。
即便不是生前,死后被人拆肢解体也同样是倒霉透顶。
这群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黑雾,身上又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妖气,温玉沉不能确定这股妖气是否是艳妖残留下来的。
因为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们就是艳妖,艳妖便同他们这般随身散发着香气。
他们或许是被人练成了一个巨大的艳妖,至于为什么不说他们是自愿的则是因为自愿化妖不必以死相抵。
死后炼化成妖才会像他们这样,身上散发着一股残留的怨气执念,但恰好是这股怨气至使他们妖力鼎盛,让炼化之人获利,但同样因为股怨气使得他们的妖力并不纯粹。
“或许我们昨夜便是因为它们…”剩下的话温玉沉没有点明。
华清棠手心泛起一层薄汗,他后背发凉,因为这让他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
他们昨夜睡得床下,是否也有这种东西。
温玉沉与他像是心意相通般,顷刻间掀翻那床榻。
结果显然明了。
华清棠恶心的想吐。
他竟然枕着那群尸体睡了一夜。
温玉沉起身,注意到他的异常后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心,发觉他此刻的手都是凉的之后什么也没说,干脆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以表安抚。
温玉沉也是恶心的。
他在思考出去以后要不要直接把那凶兽一剑砍死给自己解气。
整间屋子,无一例外,填满了尸体。
那股腥臭味充斥在整间屋子里,没有一处好地方。
这尸体看样子并不是同一时间送来的,因为有的尸身的脸还能勉勉强强的看出个大概,而有的早就烂了个彻底,脸上蠕动着白色的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