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我,不准我将此事说出去,后来我想将阿念赎出来,但我发现她“逃走”了。”
“我知她一个人即便是真跑了,也跑不了多远,便寻了很多处地方,很多她曾同我说过的地方。”
“只可惜,我没有寻到她。”
聂晟垂下眼,指尖小幅度的颤抖着,嗓音也不由带上了一丝哽咽:“后来我便猜到是她兄长做了手脚,我寻上了门,同他去要说法,他大概觉得我不会在意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
“便同我说了阿念的去处。”
“阿念被她换给了山匪,那山匪头目答应了会分给他一半劫来的钱财,他就直接把阿念卖了。”
“但他想让阿念以为他救过阿念,只是阿念自己运气不好,被山匪掳走了,所以他并没有在阿念逃出来后直接将她送走。”
“而是叫了和她从小玩到大的丫鬟来照顾她,等她身子好的差不多时,又叫丫鬟提议,跟她去山上游玩。”
“她自然没有什么防备,就这么被掳走了。”
“也就是在她被掳走时,她的身体被人夺了,夺她身体的人同那山匪相处的很不错,她日日看着那人操控着她的身体,后来还生下了一个幼子。”
“生下孩子后,那夺了她身体的人似乎也魂魄不稳,时常能让她操控几下身体,故而她便摸出了规律,开始给她兄长写信。”
“想让她兄长来接她回家。”
“信送出去了,她也连续几日都操纵着自己的身体,没有被人挤出去,后来她等到了会信,本不想带着那孩子走的,但那孩子朝她笑了一下。”
“她心软了,便将那孩子一道带走了,只不过她没料到她的兄长会同那窝山匪沆瀣一气,也是这时,她才发现,孩子也死了。”
“那山匪不知从哪找来的道士,要把她练成一个只会听自己话的傀儡,刚好,被我赶上了。”聂晟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我将她救了下来,但那孩子却彻底死了。”
“救她回来后,她便性情大变,我原以为是因为山匪之事才导致她的性子发生了转变。”
“直到前几日,我见到了阿念。”
“她同我说,她想过很多想找我道别的法子,试了很多次,但都不能短暂的,占据自己的身体,告诉我多年前的真相,以及她从未背叛过我。”
聂晟抬眼,看向温玉沉:“直到她遇到了你,她发现你身上有同她一样的气息,阿念在靠近你时便能短暂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一瞬。”
“但也无法控制太久,她便想着若是能将你身上的怨气全部吸食,定然能显现身形,与我告别。”
“说起来,倒是对不住朝凌你了。”聂晟疲惫的扯起一抹略带歉意的笑,“没成想后面竟牵连到你。”
“我待她向你道歉,若你日后有何所需,皆可来盛阳寻我,彼时,我定竭尽全力助你。”
温玉沉也不客气:“恭敬不如从命,那便多谢聂晟医仙了。”
“不过,现如今我就有一个问题要问。”
“那院中的槐树,也是为了蕴养阿念的魂魄么?”
第147章
若是那槐树也是为了蕴养阿念的魂魄,便说明聂晟早就清楚阿念可能有两个,他若是清楚,又何故执着于同凌梓念说她同阿念就是一个人呢?
“是,我原先想过这个阿念或许不是原来的阿念,但她又有着阿念的记忆,加之我不愿去深想,若是她并非先前的阿念,先前的阿念又去了哪,是否平安无事,便只当是她的魂魄有损。”
“顺带将那孩子的魂魄一并养在了树下,不过也幸好我养了那树,才让阿念的魂魄一直残留在槐树旁,没有消散。”
“那凶煞也是我豢养的。”聂晟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将一侧的卷宗递到温玉沉身前,“它也不能算作凶煞。”
“它是槐树旁生出的无灵智的邪祟,我在它身上察觉到了阿念的气息,便暂时没有动它,后来我也观察过它一段时间,我发现它只是喜欢吓人,对伤人并不感兴趣。”
温玉沉接过卷宗,之间那卷宗上所写之物同他先前所见的“凶煞”一般无二。
此物乃残魂所生,依靠怨气残念为生,最喜欢恐吓别人,经常附身于人或扮成恶鬼凶煞,以此获取活人留下的“怨念”为食。
名为“照晚”。
卷宗上还特地标明了它名字的由来:生前曾照山云处,归来晚,不见明。
“不过如今,照晚也跟着阿念一道走了。”
聂晟又剧烈的咳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如同下一秒便要与世长辞一般。
“聂医仙。”温玉沉收起卷宗,看着他惨白如纸的面庞,忽然问道,“你曾对阿念说你们都被人取代了,又是有何意?”
聂晟下意识看向华清棠,见华清棠摇头,便如实说:“…我的确是被人取代了。”
“先前我纠结于阿念是否还是阿念便是因为我担心她其实也同我一样,是被人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