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未曾瞧见那印记之下的红痣。
不知怎的,他忽然很想找到那颗被印记掩盖住的红痣,于是,视线下移又被迫扬起,白皙脆弱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温玉沉的眼前。
“我…我找不到了…”华清棠的声音断断续续,隐约带了一丝哭腔。
“找不到了…”
凌乱的发丝毫无章法的遮挡住华清棠失焦的双眸。
温玉沉问他:“找什么?”
华清棠无意识的摇晃着脑袋,沙哑的嗓子不等说出下话就又被迫终止,生生咽了下去。
只有细微的、破碎的呜咽声持续不止。
好在房内有结界格挡,旁人听不到,也无人知晓他们这等见不得人的关系如此激烈的向彼此探去。
华清棠没有留宿,温玉沉也不打算让他留下来。
屋内还萦绕着华清棠残留下的椿花熏香,他看着有些乱糟糟的床榻,哼笑了一声:“小香炉啊。”
他觉得华清棠像个香炉,华清棠一来便把自个儿浑身都染上了一层椿花熏香的味道。
他支开窗子,外头忽然狂风骤起——
“这是——!”薛齐被惊的起身,飞快的向下跑去,路途上遇到了同样被这阵惊雷震醒的徐佞。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逆着人群往客栈外走——
寻常人以为这是要下雨,但他们修习之人又怎会不知,这是雷劫。
还是那种类似于惩罚的天雷。
“师尊,莫非是那温玉沉入魔了!?”薛齐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徐佞摇了摇头,收了方才为这客栈设下的结界:“这是飞仙的雷劫,有人飞仙了。”
“那人就在盛阳宗。”
盛阳宗,雷劫,飞仙。
这几个词连在一起,他们想到的便只有温玉沉——
温玉沉,飞仙了?
薛齐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天雷盘旋在盛阳宗的上空。
他居然成仙了?
那是不是说明,师尊他们不会再出事了,温玉沉也不会再走那邪门歪道,让他们废了半数修为来围剿他。
“温玉沉呢!快叫他来!”褚行止看着那接连不断的天雷将华清棠圈在其中,不由得心急万分。
他虽跟华清棠没什么交集,但他也知道华清棠是温玉沉唯一的弟子,若华清棠出了什么事,温玉沉定然又要伤心一番了。
虽然他没见过温玉沉伤心的模样,但他始终觉得温玉沉并没有外界传的那般冷血无情,可以跟他褚行止玩到一起去的人,能是什么坏人?
更何况连他小师叔都跟温玉沉推心置腹过,这不更能说明,温玉沉本性不坏。
他就算不信自己的判断,也总该信小师叔吧?
雷劫一道接着一道,巨大的声响盖过了周遭的喧闹——
“噗——!”
避无可避,华清棠被天雷压迫的半跪下身,鲜血连绵不断的涌出,唇齿间一片腥红。
好在他换了身红色的衣裳。
旁人都瞧不清他受了伤。
烛封以剑身撑着地,呼啸而过的疾风吹的他鬓发凌乱,粘黏在他的脸颊之上,额角冷汗涔涔。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嗓子眼儿里的血腥味直直冲出,凉风灌入——
轰隆——
不等他缓过神,下一道雷劫便毫不留情的劈到了他的身上,他闷哼一声,攥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