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
瞧着对面满脸问号的神情,秦珏视线从窗户重新落在了自己的手机上,发觉自己至今也无法相信,于是略微生硬地解释,甚至还带着些委屈:“九千岁是田誉的账号。前天,昨天,依旧坚持不懈的刷了整整半个小时的题目。”
“还发朋友圈打卡。”
季总:“???!”
闻言,季总发挥一个超级时髦的年轻人应有的敏锐,看都不看app,微笑着开口:“为了研究老爷子的奇思妙想,叔其实从文学里汲取了不少创意,比如说腺体,动物找地盘求偶便离不开这玩意。你知道文学里,哪里有腺体吗?”
秦珏薄唇紧抿,冷声道:“直说。您这样怪诡异的。”
“abo听过吗?”季总屈指敲了敲桌面,循循善诱:“艺术创作来源于生活,秦董,您得开窍啊。”
“绕了这么一大弯,你又想提什么追妻火葬场?”秦珏咬牙切齿着开口,历来冷硬无情的面孔都显得活泼了几分,喜怒哀乐生动了起来:“爷爷四舍五入一下,快八十了,我忍。季叔叔,您还正值壮年,能不能理智点?追妻火葬场,那是笑话。我要是为爱要死要活的,你们得率先把我送精神病院检查检查脑子。一个家主为爱情不顾一切?”
说到最后一句,秦珏面色恢复原有的冷漠,仿若对世间万物都不上心。
听秦珏提及了最后一句,季总心中沉甸甸的,只觉得窗外的雨水都恍若利箭,似乎扎进了他的心尖里。
或许是他因为自己当初身份特殊,而秦家青黄不接时遭受过不少打击,因此他便过多的强调了家族的重要性,把秦珏教成了一个为家族利益为先的赚钱机器。
以致于现在就一个字——愁!
无独有偶,发愁的还有不少赶过来想要采访当地政府工作人员工作大功臣的记者们。毕竟前两天已经播放过各种角度的灾后新闻了,现如今也是该进行表彰阶段。
田誉再三婉拒不成,才接了云城日报的采访,眼角余光瞄了眼镜头,忍住曝光的不适,正襟危坐,态度谦逊,“大功臣不敢当。其实这事还有些因缘巧合,细细算起来真要论功行赏的话,首先,要感谢我的婆婆。秦家与云城大学有校企合作,她把相关项目发给我任由我挑选;其次,要感谢我爸妈,因为他们从事房地产和餐饮,因此以我朴素的思维认为建筑跟地质有关系,因此便选择投资地质项目。最后便是我……”
舌尖转了又转,田誉才压下心中的不忿,让秦珏白捡一个被表扬的机会,继续道:“我的先生。他恰好在云城出差。所以我便选择了云城地质研究所的项目。也是我的私心,因此才率先让人检查他出差所在的白鹤镇。”
记者闻言错愕的看向田誉,见人眉眼间的光亮都是发自肺腑的璀璨,一时间发现自己都有些词穷了。
这功劳,稍微……稍微提及些压力多好。
作为本地人他也是有渠道了解的。一开始田誉面临的压力无法想象,毕竟云城真的几十年都没有历经过这样的灾难了。
此刻大谈特谈家长里短,还一副因为私心的模样,也是很容易让某些人抓住角度批判找茬的。
没错过记者的目光,田誉微微一笑,双眸里依旧只有温暖,带着爱意,缓缓诉说:“感谢我的家人,感谢他们给我勇气,让我发现危机时,是向天借了勇气,敢豁出去调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甚至还能口出狂言,道,我爸是田氏房地产老董,懂?甚至还拿着电击棍行凶,喊着紧急避险,说要告我找律师!算是创下了新时代的炫富金句。”
听到这话,记者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这田誉诉说压力的时候,怎么……怎么又轻描淡写的忽略勇气忽然精神力量,还往炫富方面扯?
知不知道现如今的仇富心理很严重?
“那您当初可曾想过若是没有灾难,你会面临什么吗?”记者思忖着,抬眸看着面色有些灰白,历来顾盼生辉的丹凤眼里此刻满是血丝,显然熬夜忙碌的模样,不免心中微微一疼,尽可能的想要引导田誉往正能量上回答,避免某些能够让键盘侠找茬的话语。
听到这个提问,田誉静默了一瞬,抬手揉揉自己的额头。
记者敏感的发现田誉手腕上红痕。这一道道的,还有破皮的痕迹,恍若细细的长蛇,缠绕着田誉白皙的手腕上,无声诉说人这一次的付出。
当即示意搭档对着伤痕拍照。
像是撞见了这一幕,田誉有些不好意思的收手放在膝盖上,摆出一副小学生上课的老实模样,羞涩的笑笑,眉眼间带着几分不羁的洒脱淡然:“想过,万人嘲讽而已。但是我有家人疼爱,只要网线一拔,就不用在意。可现在……”
拉长了调子,田誉长长叹息一口气,哀叹:“我宁愿此刻自己迎接万人嘲讽,成为被告,而不是真的灾难降临,而不是数万人无家可归。所以,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此事,作出回应。只希望大家日后能够多多相信科学。”
“真正的大功臣是地质检测仪器,是那些地质学生以及教授。”
“谢谢。”
瞧着说完还站起身弯腰道谢的田誉,记者一行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不带任何删减,作为特辑直接在社交网站上更新的访谈所有画面。只不过在呈送国家新闻台时,经过慎重选择,截取了田誉最后感谢科学的一幕。
这消息一经播出,全网哗然,随后一片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