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顾不上这种细节,起身后,直接道:“爷,臣妾已经让人锁了所有的院子。”
“咱们府里人是有数的,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查,一定能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太监给找出来。”
弘历抬眼:“你倒是信,真有那么个太监?”
“如此拙劣的手段,臣妾除非眼盲心盲才能看不出。”
“你处事向来公正。”弘历道。
“可未免太过宽和,才纵了那些人的歹毒心思。”
福晋只能再次行礼:“是臣妾失察。”
弘历这回倒亲手把她拉了起来:“人心隔肚皮,也不尽是你的错。”
敲一句,又哄一句。
富察福晋同他少年夫妻,可此刻也不知道,弘历真正的心思。
他究竟有几分不满?
“臣妾无能,苦思冥想,竟不知是谁生了这样的心思!”福晋道。
“凡事做了,就有痕迹。”弘历似乎并不着急。
“富察格格,丧仪,就按侧福晋的礼制罢。”
“是!”
让她顾着丧仪,那就是彻查的事儿不用她了。
如此最好。
“我去苏氏那里看看。”弘历起身。
“夜深,又下了雨,你不必亲自去操持,让人布置了灵堂就是,让永璜去为他额娘守一守罢。”
“是。”
“只是大阿哥年幼,爷若得空,能亲自宽慰他一二最好。”
“嗯。”
“苏氏生子,你也得分心照应,实在辛苦。”
“今儿刚得的燕窝,我让高玉尽数给你送来,你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多谢爷。”
弘历这样体贴,福晋心中却有些生不出感动了。
先提了苏氏的三阿哥,就是把这两个的安危也搭在了自己的肩头。
然后再给燕窝。
倒像是俸禄似的。
既是俸禄,那还能有几分情谊呢?
福晋看着弘历的背影,有些怔忪的想,自己是何时生了这样挣扎的想法的?
大概是见到他提起温晚时,那眼角眉梢的情意吧?
终究是有了对比,让人不得不清醒。
弘历出了正院就去了苏格格那里,在岔路口,吴书来敏锐的发现,他其实停了一瞬。
然后克制住了。
往右是苏格格那里的方向,往左有蔚兰苑。
一路都静的很,一个人影都没有,吴书来把呼吸收的一轻再轻。
苏格格院子外头上了锁,守门的看到弘历,立刻就开了锁,然后才跪地行礼。
吴书来示意李玉去开门,自己仍撑着伞。
院子里也没有人,屋门关着,李玉轻轻推开一扇,把正在打瞌睡的彩柳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