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她道:“如今你是求而不得。”
“以后,会有无数的美人,更特别的,更美貌的,更合你心意的!”
“心悦二字,你也会用给旁人。”
“既如此,不如现在就放过她。”
“让她入土为安。”
熹贵妃不愿意她孤零零的,等着,也许有一天,弘历就会忘了她。
那她孤零零的等待,该多可怜?
还不如早早的,入土为安,往生极乐。
弘历摇头:“不可能。”
“不可能再有别人,配用这两个字。”
“我不会再重新看着一个女子,从呀呀学语到豆蔻年华了,也不会有人,让我能卸下防备,相信她的赤子之心。”
“我养不出,第二个她了。”
他已经不是年少的他了,他都不纯粹了,怎么再养出一个纯粹无比的女孩?
弘历忽的想起了还未成婚时,他同他的堂兄说闲话,说起了那才华横溢的纳兰容若。
他不屑于纳兰容若大好年华的蹉跎。
他的堂兄却说,你未有心爱之人,所以不懂。纳兰容若最爱的女人,死在了他最爱她的那一刻。他怎么走的出来?如果两看相厌了,那也就罢了,可偏偏,那是他们最是情浓的时候。
如今他倒是明白了。
却又想,不如不明白。
熹贵妃听了他的话,也是惨然一笑,她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就是把福晋的大格格给她养,也不是当初养温晚的那个样子了。
温晚的父兄无野心,不涉及朝堂,不涉及皇位之争,她就是单纯的养着一个模样有一丝丝像她的女孩儿罢了。
没有参杂任何的利益。
她喜欢她,便养着她。
感同身受,让熹贵妃对自己的儿子生出了怜悯之心。
便不再同他争。
只道:“你能在府里呆多久?”
“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弘历艰难的道,他的目光还黏在温晚的脸上。
“你陪着她罢。”熹贵妃擦了擦脸上的泪。
她忍着因为悲伤而导致的头痛,最后看了一眼温晚。
刚转身,走了一步,实在忍不住,她又回过身来,坐到床头那边。
弘历收回手,站到一边,让熹贵妃同温晚做最后的告别。
熹贵妃握着温晚的手,又哭了起来:“人人都说你好福气。”
“可我宁可,你不曾被我接入宫中,只做你阿玛额娘的掌上明珠,过寻常的一生…”
“终是我——”
“温晚?!!”熹贵妃突然声音颤抖。
“温晚?!”
弘历意识到不对,俯身看着温晚的脸,还是睡着的。
“她手…手动了!”熹贵妃又惊又喜,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弘历不敢置信,他接过温晚的手,同她十指相扣。
片刻,她的手指果然微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