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痛过了,才知道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
“我自己便是如此。”
高氏起身:“去外头见她罢。”
秀珠心疼的扶着她,高氏的手腕瘦的都有点硌人了。
只有她知道,高氏这看似风轻雨淡的背后,是整夜整夜的梦魇,还有梦魇后久久不能入睡的痛苦。
“姐姐!”
高嫣一进来,见到高氏,就扑过来跪伏在高氏的腿上:“我想回家。”
“这样任性的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是了,可不能传到旁人的耳朵了。”
不然就是一桩罪过。
“新人入府,难免新鲜。”高氏叹了口气。
“你本能得爷眷顾,却非要初得宠就咄咄逼人。”
“这里是王府,并非是自己的家了,难不成你还指望爷像阿玛那般纵着你?”
高嫣一味的哭,瞧着无助又惶恐。
秀珠双手递上了帕子,高氏亲自给她擦了擦眼泪。
“哭的猫儿似的。”
高嫣眼睛失神,喃喃的道:“姐姐…”
高氏握住她的手:“哭是没有用的。”
“日子还得过下去。”
“你还小,虽说犯了错,但只要你乖一些,总有一日,爷还能看到你的。”
高嫣还是眼神怔忪,没有言语。
高氏越发温柔:“莫要心急,给你养身子的药,可用着了?”
那是有益生子的药。
虽说不侍寝喝了无用,但谁知道哪天才能侍寝?纵想法子,也不确定弘历就当真会去。
只能先这么喝着,才能保万无一失。
高嫣还是不回应,喜儿在后面行了一礼,小心回道:“回侧福晋,主儿这几日月事突至,便没有用药。”
“身子妥当了,还是要喝的。”
“是。”
秀珠在旁,低声道:“主儿,您该喝药了。”
喜儿听见,就知道侧福晋这是要她家主儿回去。
便上前扶起高嫣,秀珠也赶紧帮了一把。
“秀珠,你亲自把人送回去。”
“让你家主儿这几日好好歇着,想吃什么,只管去膳房取,我已经派人嘱咐了的。想用什么,来我这里,自都不会缺她的。”
喜儿行礼:“奴婢记下了。”
高嫣不想离开,秀珠连哄带劝的,又找了个嬷嬷,一人一边扶着,这才把人送了回去。
喜儿伺候高嫣重新洗脸更衣后,高嫣就神情恍惚的卧在了床上。
喜儿想着爷也不可能来,索性关了院子门,由着高嫣歇着了。
她自己在外间做绣活,突然她手上一顿,她看到了方才来不及收拾,就被她先弄到一边去的茶杯碎片。
主儿听了钮祜禄格格病了,才摔了杯子,那…莫不是因为钮祜禄格格病了,才这样伤心的?
这也太离谱了。
她摇摇头,定然是主儿知道完颜格格侍寝,自己又被冷落多时,心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