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置身床帐之中,温晚自枕下抽出一本册子,亦是自己裁的纸而成。
“这才是生辰礼。”
弘历看着册子,神情尴尬了一瞬。
温晚知他是想到了嘉嫔赠的书册。
她恍若未瞧出,伸手翻开了册子。
“实在无甚赠您,不如赠您一场旧梦。”
弘历不解,低头看了看册子,翻了几页后,方知她的意思。
“你哪里得来的?”
“太后所述,我仿着戏本子的写法,自己填的词。”
“还不止呢,既是旧梦,就不能只是这干巴巴的墨字,当为您重现那一日才是。”
“只是原来的衣裳我是穿不下了,也不及那时纯真懵懂,可好歹是货真价实的我,并非什么替身所扮。”
她手指点了点其中一行:“您也不是只当个看客的,可还记得,当初的您?”
弘历看了看册子,又抬头看了看温晚。
“你要我同你…”
温晚的想法全然在他的想象之外,故而他一时无法形容。
“您不愿?”温晚反问。
“还是…不会?”她神情促狭。
“只是觉得十分新鲜。”弘历眼神似在回忆。
那年荷花微雨,温晚亲手捧荷花而回,瞥见月余未见的自己,一时怔愣,荷花散落,他一枝一枝替她捡了起来。
也就是那一日,他看着因久不见他而生出委屈的小姑娘,心生一妄。
“怎么…选了这一段?”弘历声音低哑。
“太后说,那日你极欢喜,还偷偷带走了一枝荷花,你自以为我们不知,实则我同太后就在窗边看你,太后说,若非她拦着我,我定去同您把那荷花抢回来的。”
弘历的确不知,不由问道:“为何要抢回去?你竟如此小气?”
“太后说,她问过我,我不肯说。”
这话让弘历心生急切,却又无可奈何。
温晚自己已然都忘了。
“不过…”温晚话音一转,弘历心神立刻被吸引。
“不过什么?”
“我今日写着写着,仿若想起了什么。”她又顿住了。
“哦?”弘历看出她故意磨人,便按下了心里的急切,将人圈进怀里,反压住她:“不是要许我旧梦?”
温晚揽着他的脖颈:“您这般动作,可非旧梦所为。”
“那该如何?不如心心教我?”
“自然是君子端方,谦谦有礼…”
“我方能唤一声——”
“哥哥…”
她这声哥哥,不含一丝情愫,确有了当年的七分之韵。
弘历听了,心头一震。
过往种种,随着这声哥哥,竟都一一浮现。
“不回信笺,可是恼了?还是有不会写之字?”弘历声音带着调笑,他隐住了原本声音中的暧昧情意。
“你信笺所用之熏香,我不甚喜欢,自不愿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