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叫陈颂声,自小父母双亡无亲无故,被一个路过的老道士收养,从此开始修仙问道,甚至一路考上最高学府。
这个世界虽然修仙,但升学方式和现代极其雷同。修士通过中、高考进入各大宗门的外、内门,往上甚至可以考编考研。原主这样的就是社会考生,并不是通过宗门考试升上去的。
为求一份安稳,老道士带着年幼的原主住进了这个村子,但村里人排外,并不待见他二人,甚至经常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修仙者不能靠灵力无故危害凡人,老道士从小就这么教育原主,对村里人从来是有求必应,也让原主养成了这么个性子。
结果就在原主前去考大学的这段时间,老道士帮助村民上山采药时不慎跌倒,年迈加上无人发觉,他就在山里躺了三天,最终撒手人寰,被后知后觉的村民草草埋葬。
赶回来的原主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激动得直接随养父一块去了。直到陈颂声在那具躯壳里复活,这才堪堪靠着原主的记忆从荒山野岭回来。
更可笑的是,那日村长得知原主回村,却没在采药队列里看见原主,先入为主觉得他定是躲到哪里去玩了。看见陈颂声从村外回来,上来就不由分说给了他后脑一巴掌,还嚷嚷着其没有奉献精神,要罚他写检讨。
陈颂声被这下打得脑子一懵,回过神来后又气得火冒三丈。趁周围几个村民不注意,当即一脚就将药篮子踢翻,反手就是个肘击,啪地干到村长右肾上。
紧接着,他转身一个下腰,将上半身一百八十度翻转过来,四肢着地脑袋歪斜,披散着头发翻起眼白,一边高声尖叫一边往村长的方向手脚并用地冲刺。
后者吓得篮子也不要了,捂着腰子连滚带爬地朝自己家狂奔,边上的几个村民四下逃散,整条村路瞬间一扫而光。
但仅仅只是这样,又怎能一解陈颂声心头之恨。
为了帮原主和老道士报仇,他连夜偷了几斤正在发酵的农家土肥,摸黑找到几个欺负原主最狠的村民家,爬上屋顶,将肥料哗啦一下倒在他们床上。
当晚,全村都被呕吐的声音吵醒了。
那股味道久久不散,浓郁且顽强地弥漫在空气里,那几户人家边吐边骂,整个夜晚都热闹极了。
料到这群人迟早会上门找他要个说法,陈颂声一早就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待他们冲进自家大门时,陈颂声一个飞扑,撞晕了为首的村长,啪啪就是两个大比斗!
左勾拳!右勾拳!飞踢!借着自己的身形优势,他灵活地翻身游走在所有人身上,一会踹踹这个人的肾,一会戳戳那个人的眼珠。若非他们身上的味道依旧有点重,陈颂声能一路跟他们打到村外。
上门的村民自然是落荒而逃,自打那以后倒是没人敢再招惹他,避他如避蛇蝎。
解决掉外患,陈颂声就开始处理内忧,当下,他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房子。
漏风的屋顶和破洞的墙,空荡的钱包和寂寞的床。
陈颂声真想迎风流泪。
。
此时此刻,村头。
一只高脚仙鹤落在泥土地上,收起翅膀,颇有灵性地歪了歪脑袋,眼睛紧紧盯着村口石碑上的南宁村三字。
确认地址没错,仙鹤仰头高鸣一声,随即迈着优雅的小碎步,缓缓走进村子。
。
为了补上墙洞,陈颂声从溪边和了两桶泥浆回来。
这两个小木桶是他为数不多的个人财产,一侧桶璧已经豁了口,许是因为太过老旧,没有村民看得上眼,这才勉强留了下来。
就在他提着泥浆低头思考该如何处理时这片土墙时,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阴影。
猛地抬头,陈颂声撞入一双黄豆大小的眸子里。
一只……巨型丹顶鹤?
仙鹤定定盯了他半晌,随后凑上前仔细嗅了嗅,确认身份无误后,它又抬首叫了两声,转头从身上的羽毛里扒拉出两个包裹,递到陈颂声面前。
“给我的?”陈颂声疑惑道。
得到仙鹤肯定的答复后,他正要伸手去接,却看见自己满是泥巴的手指,有些窘迫地擦了擦裤腿,“……我先洗个手。”
小破屋旁边就是溪流,陈颂声粗略地将自己洗了洗,顶着一身湿痕狼狈地跑过来,捡起地上的一大一小的两个包裹。
陈颂声先拆了大的那一件,里头是一套青灰色的衣衫,从发带到鞋子都一件不差。他又拆开另一件小的,里头是个信封。
陈颂声翻过信封,入目是用瘦金体写的七个大字——望微门录取通知书。
封皮用的是类似牛皮纸的材质,但要光滑不少,中间凸起来一块圆形印记,将封面上的大字撑得有些扭曲。陈颂声手忙脚乱地将其拆开,倒出里面零零散散的数样东西。
两张同封皮材质的纸,以及一枚圆形的烟灰色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