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声左右手一齐开弓,兴奋地根本停不下来。
他突然觉得穿越真好,感觉自己被早八消磨的生命都补回来了。
路过的大黄狗也挨了两巴掌泥,呜咽几声夹着尾巴跑了。来围剿的村民们不晓得是谁先开了头,一群人作鸟兽散,眨眼间就逃了个干净。
陈颂声停了手,还有些意犹未尽。
仙鹤这才慢条斯理地从屋子后面走出,伸长了脖颈,轻轻叫唤了几声。
它早趁着刚才一行人群魔乱舞的时候躲去了屋后,浑身的羽毛此时一尘不染,白净得与泥泞的小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活了这么大岁数,仙鹤也是头一回被人叫做妖鸟,就算陈颂声不上去打架,它也要亲自上阵将这群人啄得落荒而逃。
盖因陈颂声刚才也算帮自己出了气,仙鹤对他的态度都好了不少,便指意他换上新衣服跟自己走。
陈颂声忙不迭应答,照着原主的记忆施了个不太熟练的清尘咒去除泥痕,大概是为了避嫌,仙鹤还礼貌地转过了身。
匆匆忙忙换好衣衫,陈颂声三步并两步地来到仙鹤身边,后者勉为其难地弯下腿,等到陈颂声爬到背上,它才站直抖了抖羽毛。
末了,仙鹤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黑黝黝的眼珠子里全是疑惑。
陈颂声迎上它视线,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录取通知书,发现自己没落下什么东西,有些不解,“怎么了?”
仙鹤原地转了个圈,又叫了一嗓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颂声。
陈颂声好像有点看懂了,试探性地俯下身子,凑到仙鹤耳边,“……驾?”
仙鹤,“……”
下一秒,仙鹤拍翅而起,翅膀扇起的巨大气流险些将陈颂声刮下去,他不得不紧紧贴住仙鹤的脖颈,一只手牢牢护住头顶的草帽,以防自己被吹成面瘫。
羽毛重重扇打的声音环绕在陈颂声耳侧,他莫名觉得这力道有种泄愤的意味。
。
身为望微门招生办的一把手,每次到了迎新季,莫惊桃都会忙得不可开交。
接待新生、登记姓名、搬运行李……哪一样都要她亲自指导监督。被蠢钝如猪的部门师弟气得半死,莫惊桃只觉心力交猝,干脆抛下一切,就站在宗门口围观新生入宗。
这两日尚处于报道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修士络绎不绝。莫惊桃搬了个凳子坐在各大迎新摊前,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迎面走来一平头正脸五短身材的黑衣男子,莫惊桃只轻扫了他一眼,心中就大致有了猜测。
步态轻盈腰佩长剑,乘云舟而来,估计是个剑修新生。
果不其然,来人在门口张望片刻,径直去往了剑道院的迎新处。
下一个路过的修士是位绿衣女子,曲眉丰颊仙姿佚貌,气质甚佳,脚下生风步伐极快,扑面似带草药香气,不出意外是个医修。
瞧着美人也如她所愿走向医学院的学长学姐,莫惊桃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右腿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接着走来的是个蓝衣男子,五官虽端正但眉头紧皱,一只手时不时摩挲着锋利的下颚线,莫名透出一股油腻气质。
他衣裳勒的极紧,两侧肋骨高高突出,走路姿势看起来颇为怪异,惹得莫惊桃不自觉停下动作,倾身观察。
一米六一米七。
一米六一米七。
一米六一米七。
莫惊桃恍然大悟,原是这新生一只脚下的增高鞋垫掉了,怪不得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的。
不出她所料,这人径直去往了锻体院。
如释重负地重新抖起腿,莫惊桃自信歪嘴一笑。
呵,她这么多年的招生办主任可不是白做的。
没有人!可以逃脱她的法眼!
正这样想着,远处上空一道白影穿破云层,径直朝宗门口而来。
莫惊桃眼睛一亮,终于来了个坐仙鹤报道的,像这样守规矩的弟子可不多见!
瞧着那影子越来越近,甚至能看到仙鹤急速抖动的翅尖,莫惊桃果断站起身,起了亲自接待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