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真的好久都没见到少爷了。”文艺委员感慨道,“少爷长得真好看,高中的时候,只要看见他那张脸,就感觉学习都有动力了。”
倒不是说暗恋,毕竟少爷只可远观不可接近,班里的同学纯粹是一种对美的欣赏……以及对三栋楼的敬重。
盛年说:“那你可以去加我们学校的表白墙,少爷隔三岔五就能在上面出现。”
……现在想想,出现的太频繁了,有点不爽。
“……你是真活该。”
“也不能全怪我啊,明明是少爷欺压我更多一点。”盛年抱怨,“你们是不知道他起床气有多大,每逢他有早八我没早八的日子,他都会不开心,非要把我闹醒才满意。”
语文课代表又推了推眼镜,说:“你好像在抱怨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在……”
盛年往他嘴里塞了根鸡腿,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文艺委员说:“虽然喊醒早八这件事是有点过分,但……但一定是因为你做了更过分的事!”
文艺委员坚信《盛年活该论》,因为高中时期,她曾多少次看见盛年招惹小少爷,还把人堵在墙角欺负,活像一个调戏良家的混混。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盛年:“……”
他算是看清了这伙同学,如果他挨了少爷巴掌,那么他们一定会去关心少爷的手疼不疼。
“这样吧,既然他把你拉黑了,你让甜甜给少爷打电话试试。”文艺委员提议道。
被叫做“甜甜”那人不是女生,正是五大三粗的体育委员,之所以叫他甜甜,一是因为他姓田,而是因为他的游戏id叫“草莓小甜甜”,总是夹着嗓子装萌妹骗野王。
骗来的野王中,十个有六个都是小学生,小学生用稚嫩的声音打包票,一定会对甜甜妹妹好的!
连慕有段时间也玩游戏,他不常玩,技术很差,盛年便趁虚而入,虚伪地表示自己可以带他玩,实则是为了在死对头面前狠狠炫耀自己的技术。
可惜好景不长,一次联机,“草莓小甜甜”也挤了进来,一时没改习性,夹着嗓子对连慕献殷勤,让连慕对这个游戏有了阴影。
盛年:“为什么让他打电话?”
体委用笃定且骄傲的语气说:“当然是因为我跟少爷关系好啊,少爷他最喜欢我了……嘶盛年你为什么踩我!”
盛年冷笑:“脚滑了。”
体委:“我说的不对吗?你想想,那次运动会,我只要求求他,他就答应参加了;他平时还会给我讲题;还有还有,他还会送我零食……”
“运动会是因为你求人的语气太恶心了,我和他都受不了了;无论是谁找他问题,他都会讲的,只是你们不找他而已;送你零食是因为他胃不好,不能吃太多零食,又不想浪费,所以带到学校分给大家。”盛年说。
分零食那次,他刚好和连慕吵架。连慕便冷哼了一声,说,就算喂狗也不会给你吃。
刚好体委路过,看见了一大袋进口零食,露出明晃晃的渴望目光,连慕便当着盛年的面把零食全给他了。给完之后,还要跟盛年解释,他没说其他同学是狗,他在说盛年是狗。
当时的盛年尚且会争辩一番,现在的盛年只会想,喂狗?巧了嘛这不是。
与此同时,连家。
连慕看到了班级群的消息,抿起了唇。
他承认他有一点点想去,但难道要他自己主动去吗?
对他来说,那段时间应该是童年最无忧的时光了,他以为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那年夏天即将结束时,外婆突发心脏病,在梦中去世。
连慕以为外婆是睡着了,但是怎么喊她她都不醒,便有些焦急地给妈妈打电话。
可能是工作太忙,而小孩子的口齿又不清楚,连女士不耐烦地把电话挂了。
连慕怔怔地听着电话传来的忙音,不知所措。他想了想,搬来一个小板凳,在外婆床前坐着,陪着她。
一直到下午,邻居奶奶来串门,连慕才知道,外婆永远不会醒来了。
路边的水洼折射出红绿灯的光怪陆离,连慕孤独地站在路口,哪里都不想去。
不想回家,也没有其他可去的地方,有点想找人玩,但好像找不到人。
手机铃声响了,是连女士打来的电话,问他订好航班了没有。
手机那头传来一道殷勤甜美又荡漾的陌生男声:“猜猜我是谁~~~”
连慕沉默了三秒。
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