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江瑟瑟坐床上坐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将黑夜划开了一道口子。
“瑟瑟,你怎麽了?”裴霁舟慌乱之下没有摸到火石,只能凭着暗淡的光蹲在江瑟瑟床前,“是不是做噩梦了?”
江瑟瑟没有回应,慢慢适应了光线的裴霁舟才发现她的眼睛其实是闭上的,看来真的只是在做梦。她双颊上挂着的两行清泪在夜光下闪闪发亮,想来这梦真实得让她害怕。
裴霁舟低声安抚着江瑟瑟,一手托着她背想将她重新放回床上躺着时,才发觉她后背已经湿透。
裴霁舟微觉后悔,早知真该听忠伯的话留个丫鬟在房里,那样的话,他此时也不会为给江瑟瑟换衣服而发愁。
咚咚咚——叩门声响起。
接着就是忠伯询问的声音,“王爷,您没事吧?”
“无事。”裴霁舟回道,“你怎麽还没去休息?”
忠伯嗫嚅着回道:“老奴就歇在隔壁,听到这边传来异响,便赶过来看看。”
裴霁舟顿了顿,他为江瑟瑟掖好被角,确保她不会着凉后,才摸着床沿起身,“不言回来了吗?”
忠伯道:“还没有。”
裴霁舟淡淡嗯了一声后,便让忠伯退下了。
翌日淩晨,裴霁舟又被一阵咳嗽声惊醒,他赶紧起来查看江瑟瑟的情况。江瑟瑟声音微有沙哑,其唇亦有皴裂,裴霁舟转至桌边,摸到茶壶后才反应过来水是凉的。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裴霁舟将被褥一并塞回了柜中,随意整理了仪容后,他拉开房门,唤来了忠伯。
忠伯再回来时,除了端有茶水,还一并给裴霁舟送来了早膳。
“王爷,仇将军回来了。”忠伯隔着门扇禀道。
“让他过来。”裴霁舟给江瑟瑟喂了一杯水后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裴霁舟话音刚落,仇不言便披着晨露而来,他面容疲惫,下颔上有青茬冒出,看来是忙活了一整夜。
仇不言对裴霁舟摇了摇头,“王爷,属下昨夜带人将西京城彻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裴霁舟忽地松了口气,如此便说明死者所患的有可能不是疫病,但事情还未得出定论,仍旧不能掉以轻心,他吩咐道:“通知下去,百姓中若有患奇病者必须上报,若有隐瞒,定惩不饶!”
仇不言报拳道:“是!”
“对了王爷,宫中差人来了。”仇不言又道。
“人呢?”裴霁舟好奇地擡头。
仇不言回道:“人在府外,属下回来时刚好碰上。说是圣上宣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