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的确要盘点,程锦初不作他想,拿上钥匙随沈母去了。
侯府的库房很大,但里面却很空,只有十几口木箱。
沈母让人打开,程锦初瞧见木箱里装的都是古玩字画等器物,只有两箱白银和一箱黄金。
“这……”程锦初不敢相信,偌大的侯府竟只有这点家产。
沈母摒退下人羞惭道:“侯府自二十年前就逐渐衰败,长泽他爹走的早,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会生财之道。若非如此,又怎会娶一个商贾之女做主母。”
便是如此,她也觉得姜舒嫁入侯府是高攀。
“所以姜舒掌家所有开销都出自她自己?”此时此刻,程锦初终于明白沈母那句话了。
这家的确不是谁都能掌的。
沈母呐呐汗颜:“要不是她,侯府早破败了。”
程锦初捏紧手中的钥匙,面色发冷。
难怪姜舒如此大方的让出掌家权,合着是想挖坑羞辱她。
她听沈长泽说过,姜舒是上京富商之女,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我们先回去看账册。”程锦初深吸一口气出了库房,身影坚毅决绝。
沈母想劝她把掌家权交还给姜舒,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这两个儿媳,她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璟王
沈长泽醒来时,只见两个孩子不见程锦初。询问后得知她去请教母亲了,便没有放在心上。
他初回上京,还有诸多事宜要忙,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去拜会族中叔伯耆老。
等他忙完回府夜色已深,两个孩子早已睡下,程锦初却还在秉烛算账。
“明日再算吧,别熬坏了眼睛。”沈长泽从她手中抽走账册。
程锦初神色郁沉的问他:“你可知侯府境况?”
沈长泽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可是库房空虚?”
岂止空虚,这偌大侯府分明就是一个空架子!
谁往这架子里钻,就得自己撑起这架子。而一旦撑上便不能松手,否则架子倒塌一损俱损,想跑也跑不了。
这哪是什么尊贵殊荣,分明是个烫手山芋。
听程锦初说完,沈长泽面色赧然:“我不知侯府已拮据至此。”
六年前他离京时,侯府尚有小半库蓄,难道是这几年……
次日出府前,沈长泽去寻了沈母,询问库蓄之事。
“与舒儿无关。”沈母叹道:“那点家产一半给清容做了嫁妆,一半给长淮做了聘礼。”
沈清容是沈长泽一母同胞的嫡妹,沈长淮是他庶弟。
侯府子嗣稀薄,这一辈就出了沈长泽和沈长淮两兄弟。
沈长淮虽是庶出,但打小争气,挑灯苦读考取了功名,前年受旨外放去了衡洲做父母官。
官虽不大,但吃皇家粮饷胜在牢靠,且晋升空间极大,前途不可估量。往后侯府和沈长泽都少不了他协助,是以沈母对他很是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