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松:“小碗,加点盐。”
唐忆婉站起身去拿:“要多少啊?”
唐明松:“……大姐要吃清淡的,半勺吧。”
唐忆婉:“好。待会你煮完我第一个尝味道哈,不够咱再加盐。
兄妹俩摸索着炒菜,唐玥也没进去。等到吃午饭兄妹俩问她饭菜味道如何时,唐玥肯定道:“好吃,清淡不腻,还挺有胃口的。”她吃了一碗饭来证明。
唐明松和唐忆婉顿时笑了起来,虽然这菌菇炒肉片味道有点淡,没那么好吃,但大姐喜欢就行。
饭后唐明松收拾碗筷擦桌子,唐忆婉去洗碗,之后回房间午休。
唐玥躺床上歇了会无眠,干脆走到四方桌前坐下,翻阅这几天整理的账目。
楚国历经三世,休养生息同时注重发展农业,支持商业经济发展。商业经济繁荣下当铺应运而生,京城里有百来家当铺,多在城西城南等经济繁华的地段。像唐家这样开在京郊的当铺也就一家,生意不算好也不差,一四九月开张足够吃整年了。
唐氏当铺的顾客来自京郊周围的住户,不少管事在城东城北官家商户那里当差,攒够银两的在京郊这边置办田地宅子,偶尔也会代人过来这边典当东西。
还有就是从地方上京的人,急需用钱的时候,靠近国道通往城门必经之处的唐氏当铺无疑是不二之选。
想到这,唐悦忍不住轻叹一声。
如果不发生意外,唐家日子不说大富大贵,起码衣食无忧。三年前唐母风寒后病重,经过半年卧床养病医治无效后还是撒手人寰。那时候治病就花费了家里的不少银钱,唐氏当铺生意跟着缩减。
要知道当铺本质上类似于抵押贷款的地方,铺里得有足够的银两借贷给顾客,才能在以后收取利息和管理费。在经营的过程中,又需要给票台、折货、学徒、伙头等月俸,唐父既是东家掌柜,又是朝奉。
长久这么经营下去,迟早也能恢复往日的营生。
但半年前当铺里收了件汝州窑出的玛瑙末天青釉瓷瓶,釉面光滑,恰似一蓑烟雨朦朦胧胧,还是礼部侍郎家的管事说主家年前临时周转才拿过来当的。唐父掌眼评估后给了个好价,将店铺大半的银两都贷出去了。
汝窑出的青瓷器极其难得,烧制成功的供给皇室,有剩余的才会落入官家那。照着典当规矩,评估货品多少得挑出三两缺点来,报的价有五成算好的了。唐父评估后觉得对方赎回的几率非常大,给了个合适的价钱,这样子到时候收的管理费和利息也高点。
谁知道,年后礼部侍郎家管事拿着当票来赎回那玛瑙末天青釉瓷瓶,唐父让店里学徒去库房将其取出来,才发现那瓷瓶身多了三道裂痕。瓷瓶有了裂痕,价值是折了又折,偏礼部侍郎家管事咬定这瓷瓶不是他家当初当的瓷瓶,是汝州隔壁通州出的仿制品。
唐父请了同行的几个好友过来品鉴,也都认定是仿制品,非汝窑出的天青釉瓷瓶。
当票上白纸黑字写在那,礼部侍郎家管事要求按楚国律法双倍赔偿银两,不然就报官处理。
民不与官斗,楚国针对典当行有相应的律法,典当物品如有损失遗漏,严重者当铺需按两倍赔偿。唐父无奈把店铺里剩下周转的银两全都赔给礼部侍郎家。甚至还卖了京郊外一处田庄,城西的两处商铺才还清赔款。
当铺没了周转银两,生意没法做,还把多年置办的家业变卖得七七八八,唐父一下子没了精气神。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品鉴能力,生怕又被鹰啄了眼,不敢再接待顾客。只是守着铺子,等着曾经的顾客拿当票来赎回物品,收取利息维持营生。
或许唐父还是不甘心,觉得这出汝窑瓷损坏还变成仿制品,不可能是自己当初评估出错。他日思夜想郁结在心,到后面发现学徒连带着二掌柜,偷换当品去售卖,当初的天青釉瓷瓶仿制品就是这么换出来的。
合作多年的好兄弟二掌柜背叛当铺,前不久又已老家母亲去世回去守孝举家搬走,报官都无处诉苦,唐父一时接受不了,竟是气急攻心倒下去,身体彻底垮了。
小唐玥自小跟在爹娘身边,看着自家当铺在京郊立住到生意兴隆,感情非凡。她还没从娘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就见当铺摇摇欲坠,爹回天无力,自己空学了写当票、对账、品鉴却无能为力,终是在唐父的丧葬礼晕了过去。
足足昏睡了两天。
只有唐玥知道,小唐玥已经走了,而她活了过来。
想到那姑娘唯一的念想,求她把当铺继续经营下去,唐玥缓缓呼出口气,和已经连着五天早上在她脑海里哼唧唧求启动的银铺精沟通:“小银铺,你还在吗?启动吧。”
“哇哦~主人我还在的,这就来启动。”
“欢迎主人在异世界启动银铺,我们的口号是:你有当铺,我有银两,拯救有缘人,一起走向躺赢人生。”
“哎呀银铺能量不够,无法启动。请主人完成银铺工作室内未完成的手制银饰,以此启动银铺。”
口号喊得有多响亮,这会就有多狼狈。
中二秒变惨兮兮。
唐玥嘴角抽了抽,无奈应好。
没错,她在现代开的银铺不仅跟她一起穿过来了,还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