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飏又命道:“着人盯着元晟的一举一动。”而后挥手,命其退下。
郝守信离得不远隐约听上几句,虽说一知半解,大概明白是那个江婉莹出了什么事。结合陛下今日的反常,似乎一切说得通了。
郝守信陪着笑脸,劝道:“陛下,秋夜寒凉,还是回房吧。”
萧景飏没有答话,恍然回首望向漆黑的寝殿。殿内仍未掌灯,黑压压一片死气沉沉。
这里处处有她的身影,留在此处只会让他堕入无尽的痛苦深渊之中。
他回首,无力道:“回勤政殿。”
夜月游移,清白的月光穿过枯枝败叶,洒落地面。
一阵马蹄声,惊飞树上的夜莺。几声刺耳的鸟叫,在深夜中透着阴森。
一盏昏黄的灯笼,悬挂在马车檐下。随着马匹的奔腾,剧烈摇曳。
花奴赶了一天马车累了,便命侯有范出来接替她赶马。她则与其同坐,好监督侯有范。
马车内的江婉莹与何婆婆,被摇得骨头酸软似要散架一般。
何婆婆从江婉莹口中得知一切,又听侯有范说这个花奴便是那夜的杀手,更是吓得惶惶不安。
这一日赶路,几人略用了些干粮充饥。连如厕之时,皆是被花奴紧盯着。水囊在花奴手中,三人讨水喝时,皆被监视着。侯有范实在是毫无下毒的机会。
何婆婆撩开马车轩窗的帷裳,向外窥探。
马车与月亮背道而驰,一路朝着西北方位行去。
何婆婆放下帷裳,小声诧异道:“不是说去远洲吗?为何行进的方向不是西南?”
江婉莹亦撩开帷裳分辨方向,确实如何婆婆所说方向不对。难道是黑夜天暗,一时行错了方向。
马车猛然止步,若非江婉莹二人互相扶持,险些被甩飞出去。
马匹呼哧呼哧重重吐气,似乎是累极了。任凭侯有范挥鞭,一步都不肯走动。
花奴无可奈何冲侯有范凶巴巴道:“就地休整吧,明日一早上路。”
侯有范得了话,将马鞭双手奉还给花奴。待花奴接过马鞭,他转身爬进了马车内。
没有车轮辗转声的遮掩,三人面面相觑不敢轻易言语。
花奴横靠在马车门口,三人若想逃跑必会惊动她。她打了个哈欠,随即闭目养神。
江婉莹从怀里掏出一支锋利的银簪,塞到侯有范手里。与其眼神交汇,意在说拿着防身。
侯有范颔首,接过银簪藏进手掌心里。
若非顾忌着花奴是个练家子,三对一岂会怕她。
江婉莹盘算着即便没有机会下毒,最佳的逃脱时机,便是到人多的地方制造混乱,趁乱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