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飏脸色阴沉,抱起颜安如的尸身,安放到床榻上。
“拖下去。”
太监们听令,将兰凝霜拖了出去。
魏尚宫爬到床榻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景飏盯着魏尚宫,低低质问道:“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魏尚宫悲痛欲绝,压着哭声回道:“娘娘,希望借此,陛下可名正言顺出兵讨伐西昌国。求陛下,饶过娘娘亲人的性命吧。”说着话,重重朝萧景飏磕起头。
萧景飏喟叹不已,他不是嗜杀之人,并不是真的要动颜家人。虽说二人貌合神离,终归是结发夫妻一场。
近来种种之事,积压许久无处发泄。萧景飏心中如巨石压顶,陡地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魏尚宫吓得吱哇乱叫,慌张起身搀扶,“来人啊,快传御医,陛下昏倒了,来人啊……”
殿外侯着的莫峥嵘闻声而至,扫了一眼死气沉沉的皇后,亦认定是毒发而亡。手忙脚乱扛起萧景飏,招呼人将其抬到偏殿去。
中宫殿一时乱成一团。
云移日落,暮色苍茫。
中宫殿的匾额挂上了白孝布,正殿布好成了灵堂。
魏尚宫披麻戴孝跪在供桌前,一面烧着纸钱,一面呜咽。萧景俪亦穿着丧服,跪在蒲团上。虽没有哭,可面色沉重。
宁郡王跪坐在萧景俪对面,神情茫然,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偏殿里烛火通明,汪太后哭得双目红肿守在榻前。
言御医与齐尚宫候在一旁。
床榻上的萧景飏,眉宇拧动缓缓睁开眼缝。
汪太后立马抓住他的手,激动哭道:“陛下,可算醒了。”
萧景飏先扭头瞟了一眼言御医,这才启齿有气无力安抚道:“母后,节哀。”
若换做是往日,这话无论如何是安抚不了汪太后的。
可今非昔比,汪太后从未见过儿子如此悲痛,竟然昏厥过去。唯恐儿子看不开,反倒安慰道:“母后没事,倒是皇儿你,可要注意龙体。你放心,皇后的丧事,母后交由宁郡王全权打理,你安心静养龙体。”
萧景飏心疼催道:“母后回宫歇着吧,您守在此处,儿臣怎能安心休养。”
齐尚宫立马附和道:“太后,陛下说的没错,眼下还要忙于皇后的丧事,您若再病倒了,这宫里谁来主事呢。”
汪太后心知肚明,也不执拗,缓缓起身,不舍道:“那母后先回宫去。”转而又对言御医道:“言御医,你要寸步不离守着陛下。”
言御医撩袍跪拜:“臣定当尽心尽责,不负太后嘱托。”
汪太后这才搭上齐尚宫的手腕,抬足向门外走去。
萧景飏自行坐起,仍觉得头重脚轻,有些眩晕不适。
言御医眼疾手快起身过去相扶,劝道:“陛下,还是静躺为宜。”
萧景飏没有逞强,又落座到床沿,问道:“朕的身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