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朱红,想哭又不敢哭。她怕招来何婆婆,惹其担心又不知如何解释。
“主子,打听清楚了。”侯有范淋得一身湿,冒着雨狼狈奔到她身边。
侯有范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江婉莹慌忙掏出自己的巾帕递与侯有范擦脸。
侯有范也不客气,这些时日相处,彼此早已像一家人。他平了平气息,笑道:“此次选妃,先送画像入宫。若被选中,方有资格入宫参选。”
江婉莹提起精神,不解道:“画像,最易作弊,难道不会出现画与人不相符的情况吗?”
侯有范扭着衣袖上的雨水,回道:“那便是欺君之罪,陛下登基五载不曾选秀。如此攀龙附凤的大好机会,何人会作假,恨不得将天下最美的美人献上,又岂会作假落个欺君大罪。”
江婉莹假装欢喜道:“那便不必担忧了,安心等着落选便可。”又催道:“快回房换身干爽的衣物,当心受了风寒。我到厨房为你煮碗姜汤。”语毕,径直去往后厨。
那边京城,不同与原州的阴雨天,晴空万里。
勤政殿,偏殿中。
萧景飏扶起跪在地上的宁郡王,眉眼带笑自嘲道:“朕真是糊涂了,竟未想到这个法子。”
宁郡王不敢直视天颜,似有惭愧道:“臣有愧,请陛下原谅臣的一己私欲……”
萧景飏眸中涌上喜悦,拍着宁郡王的肩膀大笑道:“不,这也是朕的一己私欲,朕这便拟旨下诏,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
宁郡王依旧作揖,信誓旦旦道:“陛下放心,臣,绝对不会让人再逃脱掉。”
“朕信你。”
几日后,官府送来几件眼下京城时兴的女子的衣裳。命江婉莹换上,梳妆打扮好供画师作画。
这套石榴色束腰襦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青丝半垂半挽,只戴了一支石榴花金簪。比起珠翠满头的繁琐,如此更能彰显天生丽质。
江婉莹犹如一直提线木偶,被画师要求摆弄着各种姿势。
换来换去,最后让她坐于廊下。美人观景,自成一副美景。
还好是坐着,不然这画师做起画来,没一两个时辰不能完事。
午时,江婉莹饿得饥肠辘辘,腹间作乱咕噜作响。
画师描绘完最后一笔,笑得一脸满意。待丹墨干透收了画纸,领着其他衙役离去。
江婉莹这才敢起身,活动着早已发僵的身子。
侯有范客客气气送走了官府之人,碰上买菜归来的何婆婆。
何婆婆手里拿着一张官府告示,递给侯有范问道:“你快看看,这告示上面都写了什么。官府也是奇了怪了,往日都是张贴一张告示,今日不知为何在满城发放告示。”
侯有范一字一顿读了起来:“罪臣伏法,本应秋后杀。经钦天监夜观星象,与圣上千秋相冲。恐其冲煞国运,遂三司决定将罪臣崔远之,慕晚思,定于三月初一,行枭首之刑。”
何婆婆不识崔远之,闻后并无兴趣,提着菜篮去往后院。
侯有范对此亦不感兴趣,随意将告示放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