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和玄夜一人一边,稳稳扶住清扬老头儿。时景手掌在桌上摊开的针包上一扫,十三根金光闪闪的细针便漂浮在空中。自将这套针炼化后,还是第一次正经使用。时景细细感受着,那种如臂指使的感觉还挺新奇的。他的意念一动,金针便如影随形,分毫不差的插进他预想中的穴位。玄夜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心中默默将他的重要性又往上提了提。转头,想跟好兄弟通通气,就见好兄弟一脸痴汉样的看着人家时大夫。玄夜眉尾一挑,这才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若没有猜错的话,刚刚好兄弟称呼人家“阿景?”阿景啧啧,还真够亲密的。容衍若有所感,转头疑惑的看向他。看啥?玄夜:啧啧啧。容衍:???他舌头上扎毛刺了?时景没空搭理两人,全神贯注的控制着金针。走火入魔果然不好治。初时,对方还没反应过来,随着金针的深入,对方潜意识中便开始排斥起来。清扬老头儿毕竟修行多年,功力还是有的。时景治疗的很是费劲,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容衍看在眼中,满是心疼。他垂眸看向清扬老头儿,附身低语:“师伯,阿景正在救你,你别跟他较劲。”清扬老头儿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也装没听见。反正时景是一点儿没感觉轻松,后面反而更费劲一些。好似,身体主人正在专门跟他作对一般。月儿不知不觉划过中天,朝群山中落去。还未等它完全隐入山后,金黄的太阳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借着太阳初升的那一缕紫气,时景终于顺利将清扬老头儿体内的魔气镇压住了。“呼”时景长舒一口气,身体晃了晃。容衍一个闪身,出现在他身后,将人收拢在自己怀里,垂头担忧道:“阿景,你可还好?”时景顺势靠了过去,他实在没多余力气了。“有其他卧室吗?我想休息一下。”“有,我知道在哪,我领大师兄去!”红灵立即从凳子上弹射起来,绕过容衍试图去扶时景另一边的手臂。没想到,容衍却是弯腰捞起时景的腿弯,下一秒,时景就被抱在了怀中。时景:行吧,公主抱就公主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下去他抱回来。新房间看起来好久没住人了,时景看着床上落灰的被褥直皱眉。容衍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洁癖又犯了。也不多言,单手拖着怀里的大宝贝,另一只手掐了个净尘术。灼热的火灵力所过之处,所有的灰尘都被带起,看不见的细菌也瞬间被烤干。几息之间,整个屋子就已经焕然一新。时景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储物戒拿出一套新的铺盖,示意红灵铺上。红灵早就被容衍一系列动作惊呆了。一段时日没见,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强了?将时景塞进新换的被褥里,容衍以他需要休息为由,强硬的将要留下来守夜的月灵赶走。“砰!”门毫不留情的在身后关上。红灵撇撇嘴,抬起一只手挡住刺眼的日光。哼!不让他跟大师兄睡,那他去找月师兄去。玄夜将清扬老头儿安顿好,回来就见睡得跟死猪似的月白床上多了一个稍小些的身影。一大一小两张婴儿肥未退的小脸儿凑在一起,呼吸此起彼伏,显然睡得正酣畅。玄夜脚步一顿,然后缓缓走到床边,看着床上人瓷白的侧脸。他伸出一只手,想拨开粘在他脸颊上的发丝。却在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罢了,他既无心,他便该保持些距离才好。想罢,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后转身离开了。门被轻轻合上的时候,月白睁开了双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睡意。清醒中带着几分烦躁。那人是终于放弃了吧?从察觉到那人心思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不合适。他是人,而他是鬼。先不提他们是两个男人。只人鬼殊途,要如何相守?他的人生还很长,应该寻一贴心的女子,成婚生子,幸福一生。而不是跟他这样一个鬼物厮混在一起,蹉跎一生。他想好了的,他明明都想好了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他握紧双拳,垂头看向自己的心口。这里为何会酸酸涩涩的疼?玄夜心中怅然,想找自己的好兄弟谈谈心。结果,却透过大开的窗户,看见他家好兄弟跟抱珍宝似的抱着那位时大夫,闭着眼,睡得愉快。晨风微凉,吹得玄夜心中也凉凉的。他仰头看了看太阳:你怎么就不能再争气点,多发点热?不然他也不会感觉浑身凉飕飕的。他沐浴了一会儿阳光,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继续守着清扬老道,防止他半途突然醒来,再生事端。容衍并没有睡着,等时景睡熟后,他就睁开了眼。看了看天,估摸着商队那边应该不能再拖了。他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略有些生疏的念咒结印。一个黑色旋涡不甘不愿的出现在他面前,容衍等它稳定下来,才回身抱起时景一脚踏了进去。被其他马车重重围在中间的两辆马车,相继轻微晃悠了一下。守在车边的护卫立即回头看去,恰好看见“沈大小姐”披散着头发从其中一辆马车里下来。“大小姐您醒了?属下去给您打水洗漱。”“嗯,去吧。”“沈大小姐”随口应了一句,脚步未停,走向隔壁的马车。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被褥。明明他已经将人塞进了被窝,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不见。那人已经从棉被里抽出半边身子,将整条被子团成条,裹在怀中。他抽了几下没抽动,无奈一笑,只能又来开旁边一条薄被给时景盖上。很快,侍卫将水端了回来。“沈大小姐”刚洗漱装扮完,就见柳玉竹和皓日法王结伴而来。:()时军医,将军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