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呢?”
“谢骥擅长表达,相比于你,我确实更容易瞧见谢骥的好。”
即便宁知澈与她相识十多年,从小到大为她付出的远比谢骥要多。
“嗯。”
“他年纪稍小些,喜怒哀乐又丝毫不加掩饰,常因我而落泪,且在你这个皇帝面前完全处于弱势,所以比起你,从前他确实更容易让我心软心疼。”
即便宁知澈与她相识更早,情谊更深。
“嗯。”
……
宁知澈一声比一声应得艰难迟缓,忽然发现怀里的女儿不知何时竟已醒了,正睁着一双湿润乌圆的眼睛瞧着他,小嘴扁得厉害,瞧上去似是快要哭出来了。
他看着华曜那双泪眼,自己的双目也跟着渐渐变得涩痛,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让乳母进来将孩子抱走。
待殿内重归静寂,宁知澈坐在苏吟身旁垂眸出神许久,试图装作不在意,毕竟苏吟从前偏心谢骥他又不是不知道,但终是有些不甘心,哑声问道:“你那时真的觉得他比朕更温柔有趣?”
苏吟微微低下头:“是。”
“他那时当真比朕更容易叫你心疼?”
“是。”
“你当真曾希望女儿是他的血脉?”
苏吟喉间如被堵了一团棉絮,出声艰难:“……是。”
“朕与你重逢之前,你真的曾打算彻底放下朕?”
“……是。”
“你说的与谢骥成婚第三年试着接受他这个丈夫,是指要试着喜欢他?”
苏吟深深垂首:“……是。”
宁知澈久久未再言语。
重逢至今,这还是苏吟第一次将从前的心思如实说与他听。
宁知澈垂睫轻轻一笑:“其实这种时候,你不必这般坦诚。”
他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到底是薄情还是重义的女子,压抑着情绪问道:“那你可有喜欢上他?”
“尚未。”苏吟实话回答,“因为你回来了。”
宁知澈眸光轻轻发颤。
“从前是我不好,待你不公。”苏吟难忍哽咽,“嘴上说着要补偿你,心里却总是记挂着谢骥,时时念着他对我的恩,却鲜少忆及你对我的好,只记得他满腔赤诚,却不记得你温柔错付,只瞧见你疾言厉色、步步相逼,却忘了是我先将你逼至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