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见大门被推开。是卫歧回来了,李胤问:“后悔了?”
卫歧没回答,把原本佩在腰间的剑递给他,道:“剑还你。”
李胤没接,道:“方才和你说笑的。这本来就是你母亲花钱造的,她给了你就是你的。”
卫歧没有收回。
“你拿着吧,我已经用不上了。”李胤淡淡道。
闻言,卫歧有些惊讶地瞥他一眼。他没有再说什么,点了个头,转身走了。
嘉卉在院中洒扫除尘。
这座小院租赁下来也不过十几日,还未曾好好打理过。
做些体力活计,身体劳累了,脑子里也就没余裕再去琢磨什么。
她正弯腰想打些井水,忽然听到一阵扣门声。
嘉卉缓缓直起身。李胤从不敲门,这附近的邻里也是从不上门的。
是他回来了吗?她有些迟疑要不要去开门,终究还是提起裙子大步走去开了门。
门前是个灰头土脸的姑娘,一身褐色布衣都破了洞,一见她开了门就道:“打扰了,请问主人家有没有见过——嘉姑娘,是你吗?”
闻言,嘉卉睁大眼睛,细细打量了她片刻,将门更敞开了些,惊讶道:“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嘉姑娘,”果儿如同见了鬼一般,“你怎么还活”
当初徐府是说她死了,果儿还伤心得哭了一场。
“说来话长,先说说你的事。”
“嘉姑娘是还没有听说吧?徐节使得罪了皇帝老儿,被贬去岭南了。临行前放了府里大半人出去了,我一个粗使婢女,自然没被他们带去。”
嘉卉拉着她坐下,道:“岭南多瘴气,你又得了自由,实在是一桩好事。”
她都快把徐家的事忘了,原来是被贬到了岭南。欺君之罪,已经是皇帝开恩了,或许是不想将此事闹大,毕竟还牵扯着公主。
从前她还暗自想过,等御前对质时,要当着夫妇二人的面,狠狠地告诉他们——是他们的人品低劣,才害惨了自己的女儿。
果儿低头道:“原本是一桩好事来着。”
“你是在寻人?你怎么会到钱塘来?”嘉卉察觉到一丝不对。她记得果儿是江夏下面一个村里的人,自小就和表哥定了亲。既然从徐府放了出去,也该回家成亲了。
“我回家也是跟着爹娘种地,是我表哥说江南富庶,来这里讨生活,好过在家里做农活。”果儿道。
她点点头。虽说背井离乡是苦,但江南日子确实比江夏要好过些,又追问道:“那你表哥呢?”
“他不见了!”果儿哭道,“我们在一个村里落脚,住了没两日,村里的村长就给介绍了个在去码头扛货的活计。才去了两日,他就没回来了。我去找村长要人,结果他翻脸不认人,说从没有见过这个人!”
嘉卉蹙起眉头,道:“去码头上找过了吗?有没有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