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青淡淡说道,留意着嘉卉的神色。
见好就收,他也没再说什么,告辞走了。
嘉卉胡乱点点头,说不清自己是何种心情,和果儿一道回去了。
李胤正在院子里磨刀霍霍,嘉卉介绍了二人相识,简略说了要帮果儿找表哥的事。
他肤色很深,脸上皱纹也深,鬓边发白。即使如此,却没有多少老态,令人一下子就能想到到他年轻时的不俗外貌。然果儿似是有些害怕他磨刀的样子,说了几句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嘉卉提起裙子半坐到他旁边,把她的疑惑和联想细细说了一遍。
“您说,这些人是被捉去做什么了?”
“想不到。”
她又疑惑道:“失踪了十余个人,怎么就没有人去找那个领头的麻烦?”
李胤淡淡道:“这些干体力活的,多半回家还打女人。只要家里还过得下去,男人不回来才好。”
听他这么说,嘉卉蹙起眉头,一时没有说话。
李胤也没再说什么,继续磨刀。良久,他收起刀,问:“愁眉不展的,还有什么事?”
嘉卉没做声,她在想李季青说的话。
“后悔了?”
“没什么可后悔的。”她思忖片刻,答道。
终究还是心下挣扎,她开口道:“倘若是您——”
“别问我,”李胤打断了她,“我自个后悔的事情就有许多,给不了你什么主意。”
她默然,片刻后轻声道:“他要走了。”
隔了一日,再来码头,依旧是熙来攘往。
送行的人不计其数,嘉卉戴着帷帽,运河旁的风微微吹拂起帽前的轻纱。
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朦胧,她踮起脚尖在人群中寻找。
不知为何,她心中升起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忐忑非常。没好意思在人群里寻找他,嘉卉干脆寻起李季青来。
她张望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穿武袍的人影。嘉卉收了脚尖,她都不知她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是单纯来最后看上一眼送送行,还是告诉卫歧,她后悔了求他别走?或者带她一道走?
似乎他们的船是已经行远了,嘉卉摸了摸湿润的眼睫,转身要走。骤然间,她的手腕被人从身后攥住。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卫歧一把拉着她,向前走去,进了一家茶水铺,向店家甩了一粒银子,要了个雅间。
走得太快,嘉卉还喘着气,看着二人交握的手。
卫歧没松手,低头又问了一回:“我只问你,你心里有没有我?”
嘉卉望着他的眉眼,嘴唇颤了颤,终是下定了决心。
她不顾还被握着有些疼痛的手腕,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卫歧立即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放在她的腰上,扣着她上前一步,吻得又急又凶。
他的舌一搅进来,嘉卉顿时轻轻嗯了一声。似哼似吟,面颊生热,头晕目眩,软绵绵地靠在他胸膛前。卫歧却很快停了唇舌作弄的动作,低低道:“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