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和卫歧的目光相撞,卫歧移开视线,看向嘉卉:“你有没有想过,方大为何失踪,李元帅为何落海,周家为何被定了谋反之罪,都是同一个源头?”
顿时她浑身僵住了,怔怔地看向他,想要看出一个答案来。良久才轻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周家的罪定得猝不及防,她父亲是宴上吟诵反诗后,当场在江南王府被斩杀。周家其余人的下场,更是一日内就由王府定了。
母亲只来得及将她一人送走。所以在山中猎户家时,她听到崔延意的身世后,没做多想就答应带她一道走。
在独自求存的日子里,嘉卉回想过许多回这场突如其来的祸事。
然而正如她从小就知道李胤是平定塞北边庭的英雄,她亦知道是江南王梁衡接过李胤身死后的镇海军,守护南方海域。
何况,周家的所有产业都被江南王充作了水军军饷。
让她疑心是江南王故意除掉周家的心思,都显得些许龌龊。
嘉卉借着湛茶的动作,提起衣袖抹掉了眼泪。
卫歧看着她素色的衣袖,道:“你想过,不然你不会直接怀疑杏花村的古怪和江南王侧妃有关。”
她蹙起眉头道:“我并非因为私仇才这么说。而是能有在钱塘地界装神弄鬼本事的人不多,我又恰好想到了江南王有个侧妃姓陈。”
只是她也想不通,倘若杏花村村民信奉的溪女娘娘真是陈侧妃,她要貌美女子还情有可原,要矮丑男子又有何用?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卫歧立即道。
李胤直白道:“你们两个说话可真费劲。”
嘉卉被人点破,轻咳了一声。卫歧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找点事情做一般,开始剥桌上放着的枇杷。
是院中枇杷树上结的,嘉卉前几天还吃过,酸得很。
想了想,还是提醒他:“很酸。”
卫歧尝了一口,脸上看不出果子的酸甜,飞快吃完了。
嘉卉知他喜甜,自己也尝了一个。
居然很甜,这下倒显得自己在故意骗他了。
“好吃吗?”李胤看看他两,问道。
嘉卉忙道:“我给您剥两个尝尝。”
未等她动手,卫歧已经抓起所有的枇杷放到李胤面前,道:“自己剥。”
也没人是真心想吃枇杷,李胤道:“你方才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是同一个源头。
嘉卉也定定地看着他,心中惊涛骇浪一般,不知他接下来究竟会说出什么来。
呼吸急促了几分,嘉卉握紧了桌角。
她知道他先前就已经在重查周家旧案,可那是板上钉钉的大罪,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
卫歧移开嘉卉紧绷的手,她的手心已经红了。他没看嘉卉惨白的脸,道:“周家在前朝本朝都地位超t然,如果有人想要除掉周家,那只有一个罪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