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歧略一点头,终于擦好了剑,又问:“梁少州把她带去哪儿了?”
“这”梁典仍在迟疑,问道,“您究竟是谁啊?我就算告诉了您,您也见不到世子爷啊。”
“镇国公府,听说过吗?”
梁典哎呦了一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累世公卿的镇国公府卫氏,他怎会没听说过?这样人家的子弟,也不差亲王世子什么了。他咽了一口口水,道:“还真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他觑着卫歧的脸色,连忙又道:“世子在城东有处别院,叫做适园。小的那日问了世子要不要带尊夫人回府里去,他说先不带。小的猜,应该是带着尊夫人去了适园。”
三日过去,木已成舟。梁典心道那女子穿着如此简朴,怎会是镇国公府里子弟的正头妻子,大概是这位公子哥置办在江南的姬妾外室之流。
没必要为了个妾室伤了和气,免得最后自己倒霉。
“您和世子爷,那都是人中龙凤,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您消消气改日我陪——”
话未说完,他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脖子,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颈上汩汩流出的鲜血。
卫歧走了两步,忽而又想到什么,回过身拎起地上的尸首,投入湖中。
瞬间水花四溅,又在画舫的行进中归于风平浪静。
他擦了擦剑,自言自语道:“白擦了一回。”
说着,就走了出去。甲板上,季青提着刀,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老大?”
“她被江南王世子带走了,在城东的适园。”
季青愕然,看着他眉眼到下颌紧绷成一条流畅的线,知他心内定然是怒火中烧。
里头那个宗室子弟的下场,也不必多问了。
他想了想,劝说道:“咱们有任务在身,一路都是秘密来南边的,还人人都用了假身份。要是直接杀上他儿子的门去,江南王一定会知道咱们已经到了钱塘,这对咱们查案不利啊。”
“我明白。”
不仅如此,嘉卉身份特殊,不知那个世子知不知道她是谁。但目前,决不能让江南王有一丝可能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
“今夜先去探探。”
能找到她最好,实在不行,也只能摆明身份,直接找到江南王世子要人了。
晚间,嘉卉正要回屋,廊下就和梁少州迎面撞上了。
见他看向自己身后两个婢女,嘉卉忙道:“是我要她们带我去园子里逛逛的。”
梁少州便笑:“我又没说什么,不过么。”
嘉卉停了脚步,没做声,等他自己说。“不过么,我要想想,这算不算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