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活下去吗?”颜鹤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郅晗想也没想就点头。如果她不想活的话,早在五年前就离开了。
“我背负着的,不止我一个人的性命。”郅晗轻声说着。
她要活下去,而且必须活下去。
直到当年的真相得到昭雪。
“如今我们休戚与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帮你脱离千机阁的束缚。”
颜鹤坚定的语气让她想起了当年火场外的另一个人,看着面前这个文弱书生这么有担当,郅晗鬼使神差点了头。
正玄门,更夫提着灯笼在路上走着,歇息片刻后,他拎着铜锣,另一只手挥着木棒,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殊不知在他头顶的屋檐上,正有人顶着月色疾步朝尚书府跑去。
夜深人静,尚书府偶尔有守卫巡逻,但只是稀稀疏疏分散着巡视,因此黑衣人熟练绕过有守卫途径的路线,走过弯弯绕绕的小道,直奔东厢最西边的房屋。
屋里只有一盏灯亮着,黑衣人脚步极轻推门而入,借着那点亮光绕过屏风,跨过半开着的木门走进里间,摸出早已被磨得锋利的匕首,紧紧握在手里。
黑衣人的下半张脸被黑巾遮挡,只有额头和眼睛露在外面。他的眼睛恶狠狠看着床上睡着的男子,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床上的人早已死了百次千次。
随即,黑衣人举起匕首,用尽力气朝他捅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确认他彻底断气后,才功成身退。
翌日
颜鹤一身官服前往翰林院赴任,看见郅晗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衣裳,双手环抱,手里握着一把剑。
他走到门口时被郅晗叫住:“你真的要去千机阁?”
郅晗昨天夜里想了许久,如果颜鹤将她买下,她不仅脱离了千机阁的管束,还不会因为没能成功完成任务而受到惩罚,两全其美。
但与此同时,颜鹤会受到反噬。如今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有必要把情势一五一十告诉他,于是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
颜鹤点头:“是,等我去翰林院报道得闲后,就去千机阁。”
郅晗不太喜欢孜孜不倦说个不停,但颜鹤去千机阁是为了帮她,因此关于千机阁的真相应该让他知道:“千机阁阁主不是善茬,而且很少有人在他那里买到杀手,他能答应放人要么是对方位高权重、要么于他而言有非常大的帮助。以我对他的了解,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很难从他手里带走我。”
“而且……杀你的单千机阁已经接了,我杀不了你还有其他杀手会来杀你。以你的处境,去千机阁岂不是自投罗网?我觉得你还是别去了。”
颜鹤脚下的步伐一刻未停,却在郅晗说完最后一句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南安律法不是摆设,我相信公理永存,没有谁的权力能凌驾于律法威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