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拿出纸和笔,将村庄的大概地形画上,说:“村里有十来户人家,进村后第一间房就是村长家……”
宜和村地处两山之间的平原,以村中央大槐树为圆心,向四周延伸;分别是刘承宇所在的宜和村医馆、助手赵洋采的平房。继续扩大范围,是何家兄弟的双层房屋、以采草药为生的许家兄弟。临近村口,是村长和他侄儿王青云的独栋房子。
话题成功被颜鹤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村长和村庄身上,已然不再纠结颜鹤为何会手软。
见状,他轻吐一口气,放松下来。
夜幕降临,黑空中繁星点点,比起白日的炎炎烈日,晚上显然凉快许多。清风从山谷袭来,拂动路旁那些植被,形成阵阵绿浪。
郅晗盘腿坐在屋外木梯上,夏日蝉鸣此起彼伏,蛙鸣与蝉鸣交替,在寂静的夜里却不显得嘈杂。
抬眼望去,是满天繁星。她一个人看着天自言自语:“你在天上过得怎么样?我最近过得挺好的,认识了一群很好的朋友,也成功摆脱了千机阁的束缚,一切都在变好。”
“只是……”郅晗停顿后,调转话题。“我没忘记曾经的承诺,当年的真相我会查清楚的!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一定保佑我查出真相。”
颜鹤从里面出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郅晗自言自语,他及时躲在门后,可外面已经没有说话声了。
一只蝴蝶从远处飞来,郅晗鬼使神差伸出手,蝴蝶像是听懂了她的心声,稳稳当当落在掌心,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郅晗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她说:“是你吗?你回来看我了!”
话音刚落,蝴蝶便振翅而飞。郅晗唰的一声从木梯上弹起身,想追,但蝴蝶早已消失踪迹。
“在赏月?”
颜鹤拎起衣裳下摆,入乡随俗般坐在地上。
郅晗见他走来,嘴角微微扬起弧度,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嘴硬道:“不行吗?”
“你刚才……”颜鹤刚想说什么,那道凄厉的声音又一次从山谷尽头传来:“大兔子有病,二兔子瞧,三兔子抓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她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
颜鹤当即站起身,匆匆走下木梯,在门口小院前站定。凄厉的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断断续续,时而还夹杂着阵阵哭声。
“又来了。”郅晗说。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哭声一起来的,还有昨夜那离奇古怪的白雾。它从尽头逐渐蔓延开来,将村庄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大兔子有病,二兔子瞧……”
“大兔子有病……”
宜和村地处两山之间,那些声嘶力竭的声音无法传出,便回荡在山谷中,响起阵阵回音。仅凭耳朵听见的声音无法辨别声音来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