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去,就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郅晗快步走上前,问:“这是?”
“昭卓叔。”
何昭卓脸色发青,唇色黑紫,胸膛被人破开,五脏六腑七零八落,有些散落身体四周,有些早已残缺不全,死状极其残忍。
就连见过无数尸体的沈商陆赶到时,也被如此惨状震惊。和他一起赶来的小五看见后,立即转身不受控制地干呕。
沈商陆戴上特制手套,撑开眼皮看他的瞳仁,又将手覆在皮肤表面,一番查看后开口道:“面部肿胀,眼膜充血,口唇及指甲呈青紫色,身上出现深暗紫色尸斑,说明他是窒息而亡。”
何昭卓的尸体被扛回宜和村,抵达槐树正堂时,宜和村里所有人已经早早在门口候着,尸体摆放正中后,何昭华在杨翡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纵使已过七旬,见惯风雨,可亲眼看见亲弟弟离世,到底给了他重大打击,浑浊的眼里热泪盈眶,跨过门槛的瞬间泪湿衣襟。
“弟弟!你怎么会这样?”何昭华抬起颤抖的手扶住床沿,涕泗横流。他抓住颜鹤的手臂,带着颤音问他:“颜大人,我弟弟他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颜鹤咬紧牙关,由着他握住自己伤痕密布的手,开口安抚道:“是,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真凶,还他公道。”
“那我弟弟这件事……就全靠你了。”何昭华看颜鹤的眼神充满希冀,把一切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杨翡按礼节祭拜后,起身时不经意间朝昭卓一瞥,随后定睛一看,支支吾吾说:“他……他的死状,怎么和志尚当年一模一样。”
许志行循声看去,摇头道:“哥是摔死的,五脏六腑都还在,和他不一样。”
“可……”杨翡刚要反驳,竟在余光里看见黑影,内心恐惧驱使她不再谈论这件事,默默噤声。
颜鹤将杨翡的反应尽收眼底。
内心直觉有问题。
前来吊唁的人群渐渐退去,杨翡转身离开,却被颜鹤拦住。他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翡下意识朝窗外看去,反应被颜鹤捕捉,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笑着否定道:“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我早就不记得了。”
颜鹤一针见血地开口:“你知道他不是死于意外坠崖,内心也想查清真相。我们可以帮你,为什么你又要退缩?”
沉默很久,杨翡像是下定决心,长叹一口气后无奈地说:“其实关于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们都告诉我坠崖是意外,但直觉告诉我并不是。”
十年前,杨翡像往常一样送许志尚出门采药。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以许家两兄弟的上山经验不可能发生类似坠崖的意外。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