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昭卓叔是你杀的?”许乾问。
王永慌忙摇头,并不想背上杀人犯的罪名,第一时间否认,“不!不是!他怎么死的我不清楚,我只买了他的华盖而已。”
王永说的话避重就轻,对往昔之事侃侃而谈,与他交易之人却闭口不说。颜鹤云淡风轻抿了口茶,从腰间拿出一枚扳指放在桌面,玉与木桌触碰发出清脆声响,他说,“村长可认得这个?”
“我……”王永拿起扳指仔细端详,那些箭矢划过的痕迹无比熟悉,他缓缓闭上眼,颤颤巍巍开口道,“是我侄儿的。”
面具在月光下泛起寒光,人影乘轻功穿梭林间,一炷香时间便抵达尽头。
树叶唰唰作响,犹如群魔哀鸣,如此可怖情景之下,衬得男子的声音更像阎罗,“刀疤,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收拾残局,你要是管不好王青云,我来帮你管。”
“是!”刀疤拱手道。他的半张脸上布满凹凸不平的伤疤,和所有杀手一样,眼神里满是狠意。
张让踩着落叶步步紧逼,让周身散发‘谁挡杀谁’气质的刀疤本能往后退。只见他揽住刀疤的肩,嘴角轻轻勾起,带着笑意对他说,“你很怕我?”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条命都是您的,自然不怕。”他说。
张让眼角含笑,俨然笑面虎。若有所思,点头道,“我此行目的已达,两日后启程回京,你要掩护我离开这里,在此之前……杀了王青云。”
干这一行,向来只遵守命令,不问为什么。刀疤也一样,收到任务后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你那老母已经安置好了,安心去吧。”张让在他离开前对他说。
“多谢。”
翌日,天还没亮,一封信出现在许家门口。
信的内容如下:杨翡被绑在盘龙山山崖,如果想救她就必须在巳时带着一百两银票抵达,过时不候。
信纸里夹着泛黄的半张纸,和衣柜里的半张能凑成完整的契约。只不过这半张纸上没有关键信息,只有王青云和杨翡的签名,以及不怎么重要的客套话。
许乾在院里唤来小厮,吩咐他去将颜鹤找来,又径直走回房,挂在门上的包袱里只有几身贴身衣裳和几两碎银,能去哪儿凑够一百两?
“许大人,颜大人来了!”小厮在门口吶喊,许乾这才将门锁解开。
一百两对在场所有人而言都是一笔不菲的巨款,钱袋里的银两全部加起来才三十余两。
面对捉襟见肘的局势,众人唉声叹气,颜鹤思索片刻后茅塞顿开,最终还是把那半张黄纸拿出来。“他想要的不是钱,是你们的命。”
两张黄纸对齐,十年前的契约跃然纸上,清清楚楚写着用许志尚的肺换许乾邻京的县丞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