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去,底下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听颜鹤说话。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郅晗迅速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抬手往胖男子脸上打去。
“谁!谁打我!”胖男子东张西望找‘凶手’,最终无果。
人群纷纷散去,还未走远时,一位妇人哭天喊地跑过来,跪在颜鹤面前。“颜大人,你可要为老妇做主啊。”
老妇人指着人群里的胖男子说:“就是他!他抢走了我所有的积蓄,那是我的全部身家了。我每日起早贪黑卖煎饼,他却偷走我的血汗钱,好狠的心吶!”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胖男子身上,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窟窿来。胖男子矢口否认,“我……我没有!”
人群中还是有明事理的人,站出来说:“口说无凭,得搜身才行。”
循声看去,帮腔的人是藏在人群里的张清。
在众人齐声讨伐下,从胖男子身上搜出了几吊钱。但钱币都长一个样,没人能分清这些钱是谁的。
“这钱上又没写上她的名字,你怎么能证明这钱是她的?”胖男子咄咄逼人道。
颜鹤胸有成竹浅笑道:“我自有办法。”
“去端碗水来。”颜鹤手里握着那几吊钱,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一处平整的地方。迈大步往那儿走去时,围在公告栏附近的人都跟在他身后。
郅晗端着将满未满的粗碗往人群走,清水沿着粗碗边缘来回晃荡,最终落在颜鹤面前。
胖男子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时用大嗓门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别以为能吓到我,前几任知府都没能把我怎么着!”
“是吗?”郅晗挑眉一笑,迅速抬起左手按住他的肩,将他往自己面前带,又迫使他转身,而后以擒拿姿势紧紧按住他。
大幅度动作让拥挤的人群自觉留出了空地,胖男子一直在肃州为非作恶,以至于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隔岸观火时不禁在心里解了气。
“你这是屈打成招!结果还没出来你就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不足以让人信服!”胖男子继续吼道。
颜鹤及时伸手阻止了这场闹剧,依旧儒雅地朝他作揖,“小晗年纪小不懂事,有得罪之处还请不要怪罪。”说罢,他对郅晗示意,放开了胖男子。
一副恶人嘴脸的胖男子气焰更加嚣张,怒拍桌面,桌上的粗碗也被震得一抖,清水不断从中央晕出层层涟漪。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滚回去再多吃几年干饭吧。”胖男子叉手走出人群,却被颜鹤出声拦住。
“你不是要证据吗,我给你。”声音震耳欲聋。
只见颜鹤把钱放进水里,扑通扑通沉到水底。清澈的水面瞬间浮现出许多油渍,那是卖煎饼的老婆婆用带油的手收钱时沾在上面的。
人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这水面上怎么有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