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胡兆瑜眸色一暗,抬手盖上木盒,“那我先回府为大人准备明日的吃食。”临走前,他叮嘱道,“来时郅姑娘托我告诉大人,请您照顾好身体,她从司狱司回来就来找您。”
听见郅晗这个名字,颜鹤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大了些,语调带着他亦不曾察觉到的轻快,“好。”
等胡兆瑜走后,颜鹤又坐回了书案边。书案堆积的案卷差不多都处理了,唯独还剩下几个棘手的问题不知如何下手。
他单手挽起衣袖,拾起被风吹得凌乱的案卷,每往后翻一页,他的眉头就皱得紧一点。
这几份棘手的案卷里有一个共同点,都指向同一个地点——福聚堂。
福聚堂?
那是个什么地方?
酷暑过去,秋风阵阵。一场秋雨一场寒总归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才下两场大雨,肃州已经正式进入秋天的行列了。
颜鹤在宜和村中箭伤时没能卧床静养,后来又忙于翻山越岭赶赴肃州,当初中箭的伤口落下病根,每每到天气变化之时都会隐隐作痛。
萧瑟的秋风裹挟着凉气直卷高楼,敞开的窗户被吹得啪啪作响,溜进来的徐徐凉风使颜鹤打了寒颤,正欲起身关窗。
正要站起来的颜鹤还没站稳脚跟,便猝不及防和站在他身后拿起披风却还没来得及给他搭上的郅晗近距离对视。
一个没站稳,一个被惊吓,最终结果就是两个人不约而同朝同一个方向倒去。
“呃——”
颜鹤毫不意外成了人肉垫子。
在倒下时,他下意识护住了郅晗。
趴在他身上的郅晗直勾勾盯着他看,这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视角。两人距离不过一拳,能明显感受到彼此炙热的呼吸。
张清说的没错,这人长得还真挺好看的,她想。被美色吸引的她,把起身也抛之脑后了。
想着想着,脸颊绯红逐渐晕开,就连呼吸也在不经意间加快。
“颜大人!听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伴随着张清的声音,木门被他从外面推开。可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地下那一幕冲击到说不出话来。
颜鹤和郅晗一上一下倒在地上,还有块天青色的披风搭在郅晗身上。
张清立马捂住眼睛,口齿不清支支吾吾,“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话音刚落人就没影了,走之前还贴心地关了门。
郅晗立马弹起身,伸手拉起颜鹤,又把披风上的灰掸走后随手搭在椅背上,整套动作干脆利落。她的视线扫过四周,随后轻笑一声疾步往门口走,说时迟那时快把门打开,趴在门上的张清吃痛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