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姑娘啊!”宋妈妈不许她任性,笑吟吟把沈楚蓉五官精致的小脸给挪过来,道,“姑娘若是嫌弃它闷,那我们只上一层香粉,再少可不许了!今日老爷还有大爷二爷回府,您若是再和平日似的,被那两个蹄子压着翻不了身怎么办?”“那就不翻身,随她去!”沈楚蓉躲避不得,乖乖任由宋妈妈折腾,好在,她果真只上了层蜜粉,拿螺子黛略上了眉峰,口脂略微一抿,樱唇便红润艳丽,似乎在等候男人亲吻。沈楚蓉本就是艳丽至极的容貌,平日里不爱脂粉也难掩天姿国色,略一施粉,便艳光四射起来。宋妈妈满意的点头,别的不说,单说姑娘这样貌,大爷就不该对姑娘冷淡。可偏偏,大爷喜欢丁表姑娘那样的清粥小菜,真是可笑。屋内香艳的一幕,丝毫没有留意屋顶上才刚落下的男人,一双丹凤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绝色美景,透着不敢置信的惊诧。他,只是下意识的来这院子,感受一下母亲的气息。居然,看到沈楚蓉在更衣!后知后觉,秦狩意识到,这处院子不再是无人居住。反而,住的是他名义上的嫂子。沈楚蓉做主挑了黛青对襟小衫,配着浅黛色的百福裙,腰肢纤细不堪一握,胸前肌肤莹白如雪,掩在鹅黄束巾下,惊人的弧度。沈楚蓉对着西洋镜颇为懊恼,本是想着黛青浅黛都是低调的颜色,可谁知穿在她身上,居然无端多了几分魅惑。正想要去换掉,被宋妈妈拦住拒绝,“连翘,去把那套黛色竹节的簪子拿来,正好配姑娘这一身。”“哎!”连翘应声去了,不多时,捧着个锦盒并一盒点心来,笑道,“奴才方才遇到二爷身边的秦东,说是他家二爷谢过姑娘送衣裳过去,这盒点心拿过来,给姑娘吃呢!”“还有,茯苓姐姐让奴才来问姑娘,昨日相国老爷那副画,我们挂在哪里呢?”“收起来放在箱子里。”沈楚蓉不想看见那芙蓉花图,见连翘手里的点心匣子打开,是一盒浩然楼的京造点心。她捏了块儿绿豆糕入口,细腻柔软,入口即化,并不是特别甜,很是好吃。“二爷回来了?”“说是天不亮就到了城外。大爷,大爷也回来了,在丁表姑娘的那里。只剩下老爷还在城外大营,张先生要和老爷谈事,等午后便回家。”连翘一段话说的很是纠结,无他,秦朝回家,可先去的是丁表姑娘住处,姑娘这里不圆房也就算了,居然连来都不来一趟,只怕日后这府里的下人,又要为难姑娘了。沈楚蓉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便看向首饰盒。锦盒里,是宋妈妈要的首饰。一套渐变的竹节簪子,簪子末尾垂着小竹子,同样由浅到深分外精致。沈楚蓉甚至能看到,玉质触手温润,一看便价格不菲,清透的玉竹叶上,清晰可见的纹理和小露珠,足见雕工之细。“这簪子,我怎么之前没见过?”这般可爱,若是她见过,定是有印象的。“这是相国老爷在姑娘出阁那日,塞到嫁妆里的。”宋妈妈没瞒着她,接着道,“还有一套芙蓉花的,相国老爷说要自己留着把玩。这套竹节的,竹子寓意节节高升,品性又是坚韧不拔万古长青的,便送给姑娘。”“他倒是好心。”沈楚蓉闻言,沉默了一瞬。她自有记忆,便知哥哥走失母亲早死,父亲迎娶荣成公主后,她便和父亲荣成公主沈颜蓉等分开居住。他们宛如才是一家人,沈楚蓉就是那个多余的。逢年过节若是一同聚餐,他们一家的谈笑风生,沈楚蓉坐在席间,只觉得无限凄凉。若是哥哥在,母亲在,她会不会也和沈颜蓉一般,养的娇滴滴不知世事。可,没有如果。母亲早逝,哥哥失踪,她虽有嫡女的名号,可比不过沈颜蓉母亲为公主,自己又是县主。在沈相国府,她向来是捡着沈颜蓉不要的来用,就连嫁人,她嫁的也是沈颜蓉不要的。突然,沈楚蓉一愣,意识到自己一直不被秦朝喜欢的原因。秦朝不喜她,不是因为沈楚蓉不够好。而是,他喜欢的是沈相国的嫡女,荣成公主的女儿,而不是她这个被临时塞过去的嫡女。“呵呵。”沈楚蓉捧着簪子,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带泪,竟是不自知的哭了起来。她为前世的自己感到悲哀。她当时,是多么想让秦朝喜欢啊!哥哥失踪,父亲不慈,她把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到夫君身上。就好像溺水的人,拼命抓着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浮木,她拼命的讨好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