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蓉低头把给沈从文的信写完,犹豫了下,把和秦朝婚姻解除等事情也在信中一一说明,而后,才着重篇幅,询问关于哥哥身上,有没有胎记的事情。写完,沈楚蓉懒得多看,合上信封,亲自拿火漆漆好,递给宋妈妈,让她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此后几日,沈楚蓉一边等着京城沈相国的来信,一边关注着秦朝,秦仕的状况。秦朝没有任何动静,倒是秦狩,传来大胜安州李家的消息。沈楚蓉这里无人上门,倒是宋大太太上门几日,嘱咐沈楚蓉注意身体等,便离开了。林凤和耶来过几次,只沈楚蓉没给他开门。在京城没有传来消息之前,沈楚蓉不想和这位狡诈计谋深算的林大爷多来往。好在,林凤和也没多纠缠,留下些从游牧民族收回来的货物,比如皮帽蓝宝红宝等便走了。收东西的小厮是淮山,他看着外面是不值钱的羊皮,谁知道内里是珍贵的玛瑙红蓝宝石,想送还给林凤和,谁知,那人竟是离开秦州,不知所踪。沈楚蓉只得作罢,让茯苓把宝石放好,等林凤和来了,便还给他。别说还不知道是不是家人,便是认了亲,也没有白得哥哥好处的道理。日子眨眼就过了半月,时间来到九月初。天气越发寒冷起来,早起便见芙蓉花叶上有了白霜,而杨柳梧桐白杨等树木,随着秋风,开始变黄落叶。沈楚蓉除了和宋妈妈张罗着做过冬的棉衣棉靴,便是张罗贴补给庄子里的粮食。夏季的几场大雨,虽然对秦州的影响不是很大,可秋收地势低的地方依旧有积水,冬季种植小麦难免会受到影响。为了避免来年春天青黄不接,沈楚蓉趁着市场上粮价稳定,为庄子里百姓屯了一批粮食。这庄子是她的嫁妆,里面的大多是沈家家奴,她不能不管这些人的死活。这日一早醒来,窗外飘着薄薄一层雪花。沈楚蓉犯懒,在被窝里多躺了会儿,耳听着几个小丫头,在廊下说话。连翘像是开玩笑似的,在廊下和小丫鬟吹牛,“听说咱们的秦二爷,如今有了个新名字,叫做煞星。那安州李家啊,上上下下两百多人口,被咱们秦二爷杀的干干净净,就连那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放过!”“头颅呢,割下来就在安州城外挂着,听说,就因为这一仗打下去,安州南边的滑州,林州等地,纷纷投降。不费一兵一卒,咱们秦二爷就白得了两座城,你说厉害不厉害!!!”“那两座城,已经被我们秦家接管了??”有小丫头好奇的问,连翘忙不迭点头,语气中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可不是呢!咱们秦二爷多厉害啊!听说滑州去岁的大雨没受多少影响,那粮仓都是满的,再有秋收,怎么也够秦家军的用度了!”“连翘!不去伺候姑娘,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宋妈妈端着铜盆进来,皱眉训斥连翘,身后跟着茯苓带着几个刚留头的小丫鬟端着早餐。连翘顿时站直腰身,谄媚上前,“娘,这不是我们高兴嘛!咱们秦二爷打了胜仗,姑娘往京城送的信,才能快点儿回来不是。”“你这丫头!非得吃次亏,才能改了你这一身的毛病!”宋妈妈一边服侍沈楚蓉起身,一边告状,“姑娘您瞧瞧,她这脾气,越发被您给惯的没有分寸了。一大早就咱们秦二爷的,那是咱们秦二爷吗?”“我们是沈家,他们是秦家,姑娘现在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连翘顿时一张脸煞白,总算是知道了自己做错了什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大到,沈楚蓉都替她疼。“姑娘!是连翘多嘴!请姑娘责罚。”沈楚蓉没说话,见连翘神色慌张,就连方才一起讨论的小丫鬟们,也开始隔着门窗磕头,才抬眸看向连翘。“没事,这不怪你。是我和离后依旧住在秦家,才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这芙蓉院的地契虽然在她手中,可在外人看来,这里就是属于秦家。既然和秦家断绝关系,那就彻底断开。这芙蓉院,也没必要住了。沈楚蓉下定决心,抬眸看向众人。“我仔细想想,和离了仍旧住在秦家,的确是不妥当。这秦州,原本是嫁过来才住过来的,如今婚事取消,我也算个自由身,你们倒是一起想想,我们日后搬到哪里去住??”宋妈妈一愣,没想到沈楚蓉除了不住芙蓉院,竟是连秦州都不想住了。“可眼下这兵荒马乱的,姑娘去哪里,只怕都不合适。”宋妈妈说出最担心的事情,若是太平年月还好,去哪里无非是多带些银钱便够了。可眼下呢?秦家夺了滑州,林州两地,只怕京城会有新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