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狩,显然听到了众人议论的话。“刘朝,你想要回秦家??”男人声音不高,可莫名的,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打了个寒颤。“刘朝,你有什么资格提起要回秦家??你配吗??”秦朝低头不敢说话,面对外人,他还能装一装,可面对的是知道他底气,现在已经手握重兵的秦狩,他完全不敢有任何反驳。甚至,他脑中有了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秦朝在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计划泄露了。比如:秦狩知道他们要对秦仕下毒,所以,才会故意让秦仕传出中毒的消息,以此来让他们行动。而此刻,他带领所有支持他的将士过来秦家,那么,在秦狩看来,则是正好可以把有外心的将士,一举消灭。秦朝的低头,在随他而来的将士来看,则是秦狩过于咄咄逼人,逼得秦朝这么兄长,无话可说。有自以为站在正义一方的人率先开口,“秦二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大爷就是秦家的大爷,是秦总兵被那位沈家来的狐狸精给迷惑了,才会把大爷赶出家门。”“总兵老爷眼下身体不好,您总不能拦着大爷不让他进门吧,这为人子给当爹的磕头,便是去京城告御状,也没有弟弟拦着不让哥哥祭拜父亲的道理。”沈楚蓉坐在院墙上,心底一个咯噔。万万没想到,丁氏死亡,秦朝并非秦家的消息传了那么久,居然还有人真的不相信,并且来找秦家的麻烦。这些人的居心,可想而知。但,秦狩他昨夜才回来,方才问他,也没有查出什么下毒的证据。秦仕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会不回继而去刁难秦狩,让他下不了台?沈楚蓉下意识的抿唇,看向台阶之上的男人。他身上是常见的深蓝直裰,可男人历经战火洗礼,脊背挺直,不过是简单地站在这里,就像是挺拔的小白杨,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可紧跟着这股情绪之后,是一股对秦狩的心疼。他才平叛了安州李家的叛乱,收复了滑州林州,处置了当地的贪官污吏,紧随其后,便直接返回秦州,面对的就是秦仕重病,和秦朝的质问。但他,也才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还没有历练成,前世那位喜怒不行于色的深沉帝王。“我爹还没死呢!要他祭拜??”秦狩站在台阶上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是跟着秦仕一起打江山的老臣,早年是个走南闯北卖货的货郎,诨号李货郎。不过,因为犯过酒令,聚众在军营里喝酒,被秦仕领出来打了军棍。后来,这人越发的破罐子破摔,秦仕念在旧情的份上,在后勤上安排了个小官儿,图个让他饿不死。看他这体型,吃的脸大腰粗,满身油腻腻的,只怕是没少贪污。李货郎生的虽然粗壮,可心思不比旁人少。他自诩和秦仕一起发达,对比别的兄弟飞黄腾达,自己这些年,一直都是郁郁不得志。这不,遇到了秦朝,就连血缘关系,也敢胡咧咧。他虽然知道秦朝不是秦家的儿子,可只要能给秦仕添堵,说不定,还能扶持秦朝上位,直接就跟在秦朝后面干。而秦狩,显然也明白他的念头。利眸从李货郎身上挪开,看向跟随过来的,有印象的老臣。“至于秦朝的身份,我爹当年和你们一起打下这秦州,他和丁氏是怎么回事儿,我娘又是怎么不见的。若是外面的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李货郎,你也都不知道吗?”秦狩这话掷地有声,有些本就知道丁氏死因的人,不由纷纷打起退堂鼓想要告辞。李货郎如今的年纪,谁不喊一句李老将军,如今被秦狩一个后辈,当众喊了货郎。内心的屈辱可见一斑,完全不亚于多年前,他被秦仕下令打军棍那一次。等秦朝上位,他成为秦家军中说一不二的人物,到时候,还有谁敢拦着他?李货郎想到前事,恨意上来,对着秦狩也摆起长辈的款儿,拉着秦朝就要上台阶,嘴里恶狠狠的,“秦狩啊秦狩!你李叔叔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眼下我要进这秦家的大门,你还敢拦我??”说着,大喇喇就开始往台阶上迈,秦朝低着头紧随其后,但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带着这个李货郎来果然是对的,传播起秦仕和沈楚蓉的桃色绯闻,他最是积极。说秦仕吐血,带着他来见秦仕,准备夺权的时候,这个李货郎也最积极。等他有朝一日上了位,这等挑梁小丑,要第一个清除掉。不然,深知他的底细,又把他一手推上位,只怕此人一旦掌权,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