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秦东不明白,秦中此刻说宋家人是什么意思。宋家人能把沈姑娘从皇宫里救出来吗?至于林凤和,林家的势力范围一直在北方。对于京城,那向来是鞭长莫及,能有什么用?秦中一看秦东这迷茫的样子,就知道他心底没数。深吸一口气,强忍住一巴掌扇飞秦东的想法。“你给我在宋家院子外守着,看着宋大太太他们做了什么。片刻都不许离开。”秦东看着秦中脸色,挠挠头,不敢再问。眼看着秦中吩咐二人一组,要么去通知秦二爷,要么留守大本营,要么去军营,要么去天牢,只把自己当成空气。不就是没有看住宋家人嘛。秦东一咬牙,转身隐入人海,往皇宫而去。他一个人,也能救出沈家姑娘。这是哪里?沈楚蓉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酸涩的难受。目之所及,是金碧辉煌的宫殿,金砖铺地,黄稠为幔,身下,是柔软到可以察觉豌豆存在的床榻。空气中,飘着淡淡佛香。沈楚蓉眨眨眼,低头,身上穿着的,还是在宋家穿着的半旧衣裳。发髻略有些松散,她起身,抽下簪子,简单盘了个发髻,便往东小间行去。东小间是一尊手持宝瓶的观音佛像,佛前供着香烛水果,袅袅香火弥漫小小佛堂,也晕染了在佛前跪着的男子五官。沈楚蓉错眸,在佛像下,跪着一个年约二十的男子身上一闪而过。他头戴金冠,身着太子蟒袍,正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念念有声。沈楚蓉轻声上前,从一旁的供桌上,捻了几炷香点燃后插入香炉,鞠躬后看向不知何时睁开眼的男子。“不知殿下请臣女入宫,所为何事?”太子站起身,把手中的檀香插入香炉,才笑着看向沈楚蓉,“沈家妹妹这话说的,咱们兄妹许久未见,太子哥哥想你了,请你入宫叙旧,有何不可?”太子本就是儒雅的长相,此刻一笑,更是有几分为储君的大度。就仿佛是身为兄长的哥哥,宽容自家胡闹的小妹一般,目光柔和的看向沈楚蓉,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感。沈楚蓉面上波澜不惊,只一句话,便让太子噎在当地。“殿下若是叙旧,先把臣女父亲从天牢放出,再说诚意,如何??”“关押沈相国,是先父皇的意思,孤可不敢擅做主张。”太子一脸孤也做不了主的无奈,看在沈楚蓉眼中,只觉得可笑。“殿下让臣女进宫,是因为,秦州那对父子吗?”沈楚蓉懒得和太子打这些马虎眼,有什么便说什么。她知道太子当下的心腹大患是什么。天子坐朝堂,可朝堂无兵马。都在各地的节度使手中,尤其是以秦州为最。他们一路从秦州南下,一路听见秦狩攻城略地,所到之处,竟然大半都归了秦州。若是按照秦狩的进度,只怕秦狩的兵马,已经到了安州附近的潭州。潭州过了一条黄河便是京城。一旦京师沦陷,太子这江山,怕是就要易主。太子面上变幻几次,最终,露出内在的阴鸷。“沈楚蓉啊沈楚蓉,我们好歹也是沈相国教导长大的同窗,原本不想难为你的。”“和你同窗的,是沈颜蓉。”太子已经习惯了沈楚蓉的疏远,但被人不给面子的怼回去。面色沉了下去,就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窒息焦灼。暗中的秦东看到这里,唯恐储君一怒,拔剑把他们家二爷的心头肉给砍了。阿弥陀佛的念着,同时捏紧手中的暗器,务必一击就中。沈楚蓉毫不在意这个,她担心的是,宋家舅母表哥的安危,还有,找回来没来得及相处的亲哥哥。若是因为自己连累他们,那就真正的是罪大恶极。试探的提了一句,“我可否向舅舅他们报个平安?”“舅舅?”太子略有些疑惑,“你两个舅舅不是在福建吗?”沈相国的原配宋氏死后,宋家便避开京城,前往福州安家。从京城传信到福州,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这么久,只怕秦狩他早就攻破京城。太子不悦的抿起薄唇,阴鸷表情给他的温柔蒙上一层阴云。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笑意盈盈的看向沈楚蓉,“妹妹莫不是忘了,从京城往福州的信件,少则半月,多则三月。即便是给福州寄信,他们也来不及救你。”沈楚蓉愣了一下,福州??大舅舅和大舅母,不是陪她在京城吗?沈楚蓉傻眼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不知道大舅母在京城的消息。但随机,她意识到,不能让太子知道大舅母等人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