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写下应对策略,便齐齐交给了季布。接过两根竹简,季布目光略过韩信,他看向项羽时显得很是犹豫。“…陛下………”项羽没有说话,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在项羽的会意下,季布俨然成为二人一分高下的‘裁判’。季布有点‘紧张’,同时他又有点‘期待’。紧张的是,他本就守诺,若让他有意说谎,那也是不可能的。期待的则是,他可以第一个见证当世‘两大奇才’的兵事高底。季布迟疑片刻间,他拿着竹简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他看向项羽、韩信,却发现两人都在微笑着注视自己。不敢耽搁,低头间,他看向了两片竹简。只见项羽的竹简只有四个字,‘半渡而击’。而韩信的竹简也只有四个字,‘聚而歼之’。看到这,季布猛然抬头。看向项羽,他有点不知所措。在季布看来,这两个应敌策略孰强孰弱,他无法判断,可不一样的结果却令他‘略显失望’。在他的认知里,两人的谋划不应该大相径庭吗。“…陛下……”看出季布一脸为难的模样,项羽和韩信来了兴趣。他们知道自己的谋划,却不知对方的计策。可看到季布的模样,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期待。韩信目光略过季布,他看向项羽。“…陛下?”项羽微微点头,他拿过自己的竹简交给了韩信,接着又接过韩信的竹简端详起来。在两人看向竹简时,季布顿感如释重负。当季布目视两人时,两人的表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韩信开始很淡定,当他看了竹简上的内容,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而项羽则恰恰相反,他看了竹简后,他面色由‘淡然’转变为‘困惑’。接着,又由‘困惑’转变为‘惊讶’。此刻,从两人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两人的战术已然分出了伯仲。项羽点点头,他看向韩信时已是满脸的佩服。“此计策甚妙,…唯有此等计策,…方可损兵极微也!”“陛下过誉也!”项羽乐了,看向韩信他双眼冒光,他如同发掘了一颗大宝贝般欣喜若狂。“妙,此计策甚妥!”项羽知晓了韩信的作战意图,可详细的布局他还需要韩信的解释。在他的询问下,韩信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如何聚而歼之。韩信认为,以东瓯城为中心,城北乃是宽达千丈的瓯江河面。城西,则是连绵不绝的山岭。城南,只有不大的开阔地。而城东,则是茫茫大海。而这东瓯城身处其中,简直如同绝地一般。若将皱无诸放进来,并于西面设下重兵,再设重兵断其南逃之路。只需西面、南面进行堵截,那皱摇、皱无诸将逃无可逃。另外,为了稳妥起见,韩信又提出瓯江入海口设下一队兵马,以此来堵住他们渡江东逃。韩信言罢,项羽满意的点点头。而季布听得云里雾里的,他好像没听明白。看向韩信,他嘴巴动了动。“两面围困、江心堵截,末将已知晓。…若皱无诸止步不前,…吾军亦当如何聚而歼之?”季布说完,项羽和韩信笑了起来。项羽止住笑,他满脸自信。“他不远前来,…又岂能止步不前?…若寡人猜测无误,他乃为解救皱摇而来。”“…哦?…陛下何以断定?”“兵力!”“…兵力?”“即便瓯越同闽越合并一处,他等亦不可同吾军相抗衡。…若非解救皱摇,他同吾军决战岂非送死?”“…嗯!”季布点点头,他略微沉思间,又露出了一脸的疑惑。“陛下,吾军兵力强盛,为何不一举歼灭他等?…如此费尽周折,…岂非多此一举?”项羽没有回答,他笑着看向了韩信。韩信会意,他看向季布。“此两国兵力可用,…两国之百姓亦可用也!”“…两国兵力?…两国百姓?”言此,季布赶忙看向项羽。“陛下,…汝欲收服他等?”“是也!…不但招降他等,…还乃不损一兵一卒之招降。”说到这,季布点点头。接下来,项羽按照韩信的提议,他做了四步安排。第一步,增加楚军大营的篝火,以此误导皱摇,并引诱皱无诸。第二步,于东瓯城西面山岭下设兵三万,以此堵住敌军逃往深山的念头。第三步,令六万主力埋伏东瓯城南方,并截断敌军南逃的退路。第四步,令一万人于瓯江的江心屿搭建浮桥,并彻底堵住出海口。这一切安排完毕,楚军趁着夜色悄悄的撤出了大营。一个时辰后,南方一山角下。夜色里,项羽目视着远方的官道,他嘴角衔着一根狗尾巴草。那草茎在他嘴中咀嚼着,草头却在不住的晃动。,!他咀嚼几下后,随口吐在了地上。接着,他顺手又拔了一根叼在嘴里。韩信看过来,他笑了。项羽等的有点急躁,也不知道伤害了多少狗尾巴草了。“…陛下……”就在韩信开口时,一个传令官跑了过来。那传令官看向项羽,他赶忙俯身施礼。“陛下,闽越兵马已渡过飞云江,不时便可经过此地。”闻听此消息,项羽大喜。“妙,果然来矣!”他摆手示意传令官离去,接着他看向韩信。“韩亲王,此战后,…寡人欲要见识汝之撒豆成兵。”“…陛下……”韩信刚开口,他顿感哪里不对劲。回味一下项羽适才的称谓,他怔住了。目视着项羽,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韩亲王,…汝可有信心?”“…韩亲王?”确定了称谓,韩信伸手指向自己的鼻子。“陛…陛下,…吾乃亲王?”“是也!”“…亲王何意?”项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起身拍了拍韩信的肩膀。“亲王乃寡人之亲人也!”“…陛下之亲人?”“汝略小寡人一载,…岂非寡人之袍弟?”听到这,韩信万分震惊。他虽然比项羽小一岁,可他没曾想,项羽竟把他当成了弟弟。当弟弟不说,还给了他亲王。这亲王虽然第一次听说,可这称谓说出口,就很不一般。就算钟离昧的楚王,也没这亲王听着有派头。:()月下追范增,我不愿乌江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