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越大军穿过了楚军大营,他们逃到了东瓯城下。终于来到城下时,城头的守军竟向他们射来了羽箭。看着迎面射来的羽箭,皱无诸气急。他是来解救皱摇,不曾想却中了埋伏。中埋伏已经够他气恼的,可皱摇的守军还向他放箭。他一气之下便想离开此地,待日后再找皱摇算账。可他转念一想,南方有楚军,西方也有楚军,而北方是瓯江,东方则是大海。在这逃无可逃的困境下,他也只得先进城躲避一阵。他想进城,城头的守军却不让其靠近半步。他越想越气,当他气的来回踱步时,他看向了身后的大纛。这时,他一拍脑门。他想明白了,天太黑,守军把己方当成楚军了。想明白这点,他赶忙令人打起火把。当十几个火把放在大纛前,那城头的守军立马停止了射击。虽然守军不放箭了,可他们还是没有打开城门。眼看城门迟迟不打开,皱无诸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时不时的看向逼近的楚军,又迫切的希望城门快点打开。在焦急等待中,他心中生出了困惑。己方无法进城,楚军也包围了过来。可‘诡异’的是,楚军并没有发起进攻。看着无边无沿的楚军就在不远处,而又围而不攻,他有点无法理解。不知过去多久,那城头点起一排火把。在那火把的映照下,皱无诸一眼便看到中间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瓯越王皱摇。看到皱摇,皱无诸恨不得一把将其拉下来狠克一顿。他带着愤怒,又令几个盾牌手顶在前面,便小心翼翼的走向城门。待距离够近时,他仰头目视皱摇。“本王率军前来,汝却闭门不出,…汝等之行径,岂非落井下石、忘恩负义之举动?”他话罢,又赶忙拉过一个火把放于面前。当他的面容浮现,没多久,那城门果然给了他面子。“吱呀……”只见城门处传来一声响,那厚实的城门被缓缓打开。看到这,皱无诸大喜过望。不敢耽搁,他举手向前一挥,便率先跑了进去。在他的带领下,闽越兵马争相上前,他们恨不得多长一条腿。当皱无诸迎上皱摇时,皱无诸却板起脸来。“哼!”看向发火的皱无诸,皱摇并没有在意。他目光略过皱无诸,赶忙看向了蜂拥而入的闽越大军。伸手指向城门洞,他嘴巴微张。“…呃…这……”皱无诸瞥了一眼皱摇,他扭头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没把他气的半死。那城门洞本就狭窄,己方大军还拼了命的向里面挤。无法正常通行不说,万一这时候楚军杀来,这东瓯城如何守的住。想到这,他看向身旁的将领。“速速治军,不可自乱阵脚!”“诺!”在十来个将领挥鞭抽打下,闽越大军终于消停了下来。可城门洞太窄了,他们一时半会竟无法全部进来。担心楚军会趁机杀来,皱无诸、皱摇一同上了城头。来到城头时,他们懵了。只见楚军只是远远的观望,却没有任何进攻的意思。到此,皱无诸更加迷惑了。而皱摇眼眸微转,他顿感不妙。他看向皱无诸时,已是满脸的急切。“闽越王,…汝前来可曾携带粮草?”“…粮草?…只剩三日,不多矣!”“三日?”看向皱摇瞪大的眼睛,皱无诸一脸的气愤。“汝何意?本王率军前来解救汝等,…吾还需为汝等提供粮草乎?”皱摇没有回答,他只是痴痴的摇了摇头。“汝乃何意?”“…闽越王,实话不瞒汝,…城中粮草已尽也!”皱摇言罢,皱无诸傻愣当场。“哐当!”当闽越大军进了城,当那城门传来关闭的声响时,皱无诸方才回过神来。冷视皱摇,他气的是咬牙切齿的。“…汝…汝………”他手指着皱摇,竟半天没说出话来。就在这时,范博赶了过来。他冲皱无诸施了一礼,便赶忙看向皱摇。“大王,据守将回报,…北门并无楚军。”得知北门没有楚军,皱摇眉头紧皱。他迟疑片刻,便赶忙前往了北面城头。来到北面城头,他果然没看到楚军。他侧目看去,看向了皱无诸。“楚军此乃何意?”“哼!”皱无诸轻哼一声,他看向了黑漆漆的瓯江水面。他目视片刻,忽的转头看向皱摇。“瓯越王,…汝城内可有舟船?”“…呃…有,…不多矣!”“舟船几何?”皱摇看向范博,他又冲皱无诸梗了梗脖。范博会意,他来到近前。“城内舟船,…只乃七条而已!”,!“…七条?”得知城内只有七条舟船,皱无诸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千辛万苦来到这,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是来送人头的。他看向漆黑的瓯江水面,内心已是拔凉拔凉的。发觉皱无诸盯着瓯江发呆,范博仿佛猜出了他的用意。他看向皱摇,又看了看皱无诸。“大王,楚军并未围堵此地,…两位大王不妨渡江东去?”皱摇和皱无诸相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的摇起头来。皱无诸鄙视范博一眼,他一脸的铁青色。“渡江东去,楚军怎可不防?…楚军留此生路,…岂非他等无智乎?”皱无诸的一番训斥,说得范博低头不语。接下来,两人担心楚军会突然攻城,他们一刻也不敢离开城头。直到天亮后,二人也没等到楚军的进攻。可一夜的等待,却等来了楚军的劝降信。信里的内容很明确,抵抗者,破城杀其王、斩其将、毁其宗祠。投降者,二人可封侯千户。端详完项羽的来信,两人神色不一。皱无诸呼吸紧促,他显然气的不轻。他的王虽是自封的,那咋说也是一方之主。对于封侯千户,他实难接受。而皱摇则恰恰相反,他倒是很开心。项羽本来只给了他子爵,没曾想,在这退无可退之时,还能做一个食邑千户的列侯。他虽然很知足,可面对皱无诸的反对,他们也必须意见统一才行。皱无诸提出了他的担忧,他认为项羽弑杀,封侯乃是借口。若投降他,他定然会事后翻脸。面对这个担忧,皱摇令人联系了楚军,他们欲同项羽来一个阵前协商,并以此探探项羽的口风。当项羽带着盾牌手来到城门外时,皱摇和皱无诸略显惊愕。只见项羽身材伟岸,贵不可言。那浑然天成的杀气,虽相距甚远,他的威压竟可隔空骇人。看着传说中的杀神就在眼前,他们心中止不住的发沭。最后,皱摇鼓足勇气,他趴在箭垛露出半个脑袋来。他双手做了一个喇叭状,冲着项羽大喊。“…可乃楚王乎?”项羽微微皱眉,他仰头看向那半个脑袋。“…楚王?…寡人乃楚皇也!”皱无诸眨眨眼,他“呃”了一声。“楚皇,吾等近无过节,…汝为何围攻小王之地?”“…背刺之事不提,…汝归还寡人玉玺,寡人便即刻撤军!”听到归还玉玺,皱摇如同被泼了脏水,他倍感委屈。一旁的皱无诸听得真切,他满脸疑惑的看向皱摇。“何等玉玺,…竟令项羽亲自领军杀来?”“…哦,…秦皇之传国玉玺!”皱摇脱口而出,他顿感口快,他又赶忙想要解释。“…不……”还没等皱摇解释,皱无诸气的火冒三丈。他怒指皱摇的鼻子。“…汝,项羽之物,汝岂可夺取?…汝欲寻死,吾竟助纣为虐也!”:()月下追范增,我不愿乌江自刎